“所以你呢?”季舒远问,“被毒打得太多了?”
仲钦噎住。
片刻后,他笑起来:“不然呢?我说我天真纯洁不谙世事,你也不敢信呢。”
季舒远蹙眉:“别这么笑。”
“那我哭啊?”仲钦笑得更深,“还真不会呢,从小就只学过卖笑的本事……”
“仲钦。”季舒远箍着他的手臂紧了紧,难得称呼他全名,“不喜欢的事情可以不做。”
仲钦敛起笑,沉默了一会儿,说:“季老师不是第一次跟我说这句话了。”
“嗯。”
“但我和你不一样。”仲钦轻声道,“有的时候,不直接拒绝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打圆场、说好话、讨人欢心,都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到更重的威胁。否则……你能是我的第一次吗,季老师?”
“……”
季舒远呼吸猛地加重,极力忍耐着内心暴戾的情绪。
仲钦却很平静:“人就是犯贱,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想用尽手段得到。若是他们觉得这个玩意儿唾手可得,可能就不那么着急了,对吧?”
季舒远喉咙发干:“以后不会再这样。”
“我知道啊。”仲钦轻笑,“我现在是星朗最值钱的货物,老板在身后镇着,没人敢觊觎。”
季舒远盯着他:“你就这么狠心。”
“……我怎么?”
“我们卷卷,不愧是天才。”季舒远低声道,“你最知道什么话让我难受,专门说出来扎我,是不是?”
“……”仲钦闭上嘴。
“怎么,刚才还跟个陌生人共情,转眼就来捅我。”季舒远捏住他的脸,“对别人善良,对我就这么坏。”
仲钦瞪着他:“你把自己跟谁比呢?别人跟我睡了吗?”
“行,我活该受着。”季舒远直起身,让人跪坐在自己腿间,凑到他耳边温声道,“我明后两天戏满,你后天又要走,单独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能不能不跟我闹脾气?”
“……”仲钦嘴硬道,“今天不是我的错。”
“我知道,是我错了,我道过谦了,不能原谅我吗?”季舒远觉得无奈,“我就不该带你出来,否则……”
“否则刚刚那时间你又能睡我一次了。”
“……我有那么……”
“泰迪。”
“……行,泰迪就泰迪,骂吧。”季舒远把他扶起来,“菜快冷了,先吃东西。”
两人回到桌前,安静地吃了一阵,仲钦不知是不是冷静下来后反省了些什么,捏着筷子停顿几秒,忽然开口说:“我也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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