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你忘了带助眠的熏香。”季舒远说,“还放在床头柜上。”
“哦,那个啊……”仲钦松了口气,“那个我有多的,一直放在箱子里呢……而且我睡觉也不是真依赖那个,您知道的。”
“嗯。”季舒远问,“那你这几天怎么办?”
仲钦反应片刻才明白他的意思,“嗐”了声道:“还能怎么办,就按以前的办法来呗,田杰和毛毛都跟着呢,您放心吧。”
季舒远从他的话里提取出不需要自己的意思,霎时脸色一沉。
紧接着,仲钦又叹了口气说:“还好这次只走三天,很快我就能再看见您了。”
季舒远暴躁的情绪被他这句话安抚下来。
“等我回来,我请您吃饭吧!”仲钦突然雀跃地说,“好不容易拿下这个牌子,我还没跟别人庆祝过呢!”
季舒远勾了下唇:“只跟我庆祝?不觉得寂寞吗?”
“这有什么的?”仲钦笑道,“我还嫌人多闹腾呢。”
季舒远神色稍缓,温声道:“晚上如果睡不着,就给我打电话。”
仲钦本来想说他第二天还得拍戏,半夜睡不好影响了状态算谁的?何况自己常常夜半惊醒,两地之间还有时差,难道他能随时随地等着接电话吗?
然而话到嘴边,仲钦却只是乖巧地应了一声:“好。”
挂了电话,两人都有点心神不宁。
季舒远虽然没有仲钦那种毛病,但几个月以来都抱着人睡觉,一时没了,只觉得胸前空落落的,寒风总会从那儿灌进来,好像连心都吹冷了。
仲钦显然比他更难受。
因为有六个小时的时差,仲钦落地时在当地是凌晨两点左右。
只有三天,拍摄任务很紧,明天上午六点就得起床开启工作模式,然而他躺在异国酒店的大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明明为了适应当地节奏,他在飞机上都故意没睡觉,翻来覆去地把广告剧本背了个滚瓜烂熟。
连续二十多个小时没睡觉,其中有一半的时间还是在飞机上熬过,他回到酒店时整个人简直是恍惚的。
灵魂仿佛已经脱离了身体,脑子里疲倦得一阵一阵地抽,眼睛也痛得流出生理性的泪……
却还是睡不着。
耳边缺少另一个灼热的呼吸,闭上眼睛就觉得周围安静得令人心生焦虑。
背部没人罩着,被子掖得再紧也没什么安全感,总是觉得下一秒就有会什么东西冲破窗户闯进来……
毛启瑞知道仲钦今晚肯定不习惯,手机都没看,一直静静坐在旁边守他。
见他这副模样,毛启瑞心里也着急,生怕辜负了田杰的嘱托,又怕仲钦休息不好影响第二天工作。
电光火石之间,毛启瑞骤然想起了下午仲钦在车上接的那通电话,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口:“要不……您还是给季老师打个电话?”
“打电话有什么用?人又不在。”仲钦烦躁地说,“而且我睡不着也不一定和他有关,可能是水土不服或者时差换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