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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舒远垂头温柔地吻了吻他的眼睛,低声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后悔。”仲钦简直要生出恨铁不成钢的情绪,剜他一眼,“你累不累?”

“要尊重承受者的意愿。”季舒远说,“这是我们家家训。”

其实在季舒远的家教中,婚前性行为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虽然这条家规主要是为了约束家里男孩,免得他们去祸害别人家姑娘,而他自己情况特殊,本来也不打算祸害姑娘。

但经受这种思想日积月累的浸润后,季舒远确实从没想过在建立长期稳定的关系之前就和对方更进一步。

那个初吻已经算是十分逾矩了。

可仲钦总有办法打破他的底线。

他想起开始围读的第一天,他曾主动尝试仲钦的咖啡,苦得好像毒药。

分明厌恶任何味道重的东西,那一刻他却想,若能一直忍受,是否代表他有足够的勇气。

毕竟越漂亮的东西越危险。

仲钦这样的鸩毒,懦弱者如何敢饮。

然而现在季舒远知道自己当时的想法错了。

因为鸩毒不是苦的。

鸩毒杀人无形,是他最喜欢的味道。

饮用鸩毒不需要勇气,早在做出选择的那一瞬,他就没有回头路。

他甘之如饴。

身下人面颊绯红,眼尾像抹了胭脂,又被泪水晕开。

鬓间头发已经被汗浸得湿透了。

这小东西分明已经没什么力气,却还要倔强地说话。

即便语调偶尔失去控制,他也只是咬一下唇,然后吸着气,一个字一个字地,随着喘息细细地往外泄。

大多都是夸奖季舒远的话。

“嘴挺甜。”季舒远屈指揩掉他眼尾的泪痕,又拂开黏在鬓角的湿发。

明知道不该,却还是忍不住问:“谁教的?”

仲钦朝他笑:“我也……也有天赋异禀……的地方……”

平时笑起来都精明,这会儿看着却有点傻。

季舒远心里那点儿难以言说的嫉妒也随之融化了。

他捉起仲钦的手压在头顶,沿着漂亮的骨骼线,从指尖开始细细描摹。

围读时的每个早上,放在仲钦桌面的冰美式都会留下一滩水渍。

仲钦喜欢用手指去刮杯壁上渗出的水珠,然后重重点在桌面水渍上,搅得液体飞溅,偶尔落到坐在隔壁的季舒远手上。

针扎一样冰凉。

他的手也这样凉。

明明热得出汗了,手还这样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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