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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已经负了浮瑶,让他们俩唯一的儿子也在民间受了十九年的苦,如今既以回宫、回到他身边,便再不能让爱子受任何的苦楚。

另一边,看着这父子情深义重一幕的青松子一挑眉,顺手抄起桌上的一个装酒的玉瓶,另一只手继续把玩这八面骰子,起身离开了座席。

现下席上的人个个都只将注意力放在那新晋皇子身上,便也没注意到有人离开。

也只有楚王李行州在看过那侄儿后,灵光一闪,遽然想起五年前祭神大典上挥剑起舞的意气少年。

祈祭台万重基台之上,身着玄白祭袍的少年郎一手持神符、一手挥玄铁剑,沉重剑身被他轻而易举握在手中挥舞,剑锋直刺天际,似有无数道剑气穿破云霄。

祭台之下万鼓轰鸣,人声禁闭,人人齐齐抬头举目望向楼阁之上的人。

少年郎如天神降临、光华万丈。

再转回头看时,便见身侧的座位已空,座位上的人也不知去了哪里。

当年国师青镜云游四方后捡回来一个小孩,收为徒弟,并取号青松子,寓意青松之风、人品高尚,竟没想到须臾数年这小孩竟已成人,出落得如此隽逸出尘。

出了门厅,青松子一路沿着阶梯直上九楼。

楼阙九层乃通风设计,不过半径两宋尺的圆大,四周并无遮挡墙壁。

在踏上倒数几介阶梯时,视线便可一览九层的景象。

秋日并不炽亮,又因昨日雨后、天色还略有些晦暗阴沉,远方城阙高楼被薄雾笼住,飘渺虚无,胜如仙境幻梦一般。

并非只有他一人想到了这里。

一个长身玉立如芝兰的男人立在横槛上,身着窃蓝大氅,下摆染画着碧青雾气,缭绕面料之上,玉冠束着墨发,手里执着一把合上的白面纸扇,栗褐香乌木扇柄上雕刻着一个玉字。

青松子登时后悔离开宴席上九层了,本是想一个人观景,谁料景致没有,反而触了很大的霉头。

“颜玉,你怎么在这?”

这话语气带着的并非疑问,小孩子撒气一般,颜玉转过头看了一眼少年,嘴一佻、摆出平时那副平易近人的柔和笑容。

便有因为这双桃花眼显得不是平和,更是那画本之中勾人的狐狸精面相一般。

“我在这当然是等你了,”颜玉笑的恍若春风,“小青,多年不见,你这一出山也不来见我,反而是先来这吃酒,是不是太不仗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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