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国外的名声比在国内响亮,平时出门也要戴口罩。
向音和谢汶都是代表中国选区来的弦乐组学生,由于漂亮而健谈,她很快和本地学生打成一片,周末时经常约着一起出去玩。只有目的地定在孤儿院的时候,谢汶才会和他们一起去。
凭心而论,谢汶不大喜欢小孩儿,不过只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小孩子在他眼中还是很可爱的。
拜访孤儿院时,他去看望的也都是七八岁稍微懂事的孩子,有几个孩子的身世引起他的注意,有时候陪在他们身边讲话时,谢汶会联想到姜知野。
其中有个十二岁上下的男孩最可怜,据院长介绍,小男孩四五岁时被一户人家领养过,七年过去,他主动要求回到这个地方,因为养父母根本没有把他当人看:家务做的不好、考试成绩退步、未经父母允许擅自做决定都要受到惩罚,有时候是不给饭吃,有时候是体罚,总之很折磨人。
这个小男孩得了自闭症,像这种幼时不发病,童年时期突发症状的病例不多见,可想而知他在养父母的家庭过得有多不幸福。
谢汶陪着小男孩画画,下国际象棋,两个人话都很少,谁也没有打扰谁。
有时候他觉得,姜知野能长成现在这个样子,也算是很厉害了。
谢汶的童年顺风顺水,就连训练小提琴也没有吃过很多苦头:毕竟这是他真正热爱的东西,也不需要父母强逼。
要是被人强迫着坚持去做一件事许多年,那种感觉是什么样的?他想象不出来。
这种有规律、有节奏的生活过得飞快,集训一个月时间过后,谢汶突然接到了妈妈打来的电话。
电话的内容除了嘘寒问暖,还有一则消息:谢妈妈在罗马那幢洋房的门口发现了一个来找谢汶的男人,说得更准确一点,他不是来和谢汶见面的,只是想拜访一下他的家。
“妈妈,是不是一个稍微高我一些的中国男人?”谢汶描述,“他是我的前男友,你要是见到他,就请他进去坐一坐吧。”
“我和爸爸没有欢迎他进来作客,”谢妈妈犹豫地说,“他好像状态很差,爸爸开车送他去了医院。”
医院?
谢汶脑海里有根弦绷得紧紧的:“他的身体不是很好吗……”
“我和爸爸去看过一次,现在他比之前好多了。”
“如果他身体没什么问题,就劝他回中国吧,”谢汶说,“看着点儿爸爸,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千万别让爸爸对他动手。”
“放心,我帮你盯着他。”
电话挂了,谢妈妈戳了戳身旁的丈夫:“昨天你去看了那个孩子没?他情况怎么样了。”
谢爸爸正在开车,闻言沉声说:“他已经准备回国了,据说手头还有一大堆工作。临走前托我转告你,千万不要把住院的消息透露给儿子。”
“我没说,”谢妈妈问,“那你有没有告诉他,我们不同意他和汶汶在一起?”
“这个也说了。”
“说了就好,”谢妈妈点点头,“接下来我们不要掺手他们之间的事,让汶汶自己处理。”
谢爸爸不置可否。
十月德国统一国庆节,活动方给集训的学生放了一个小短假,谢汶坐飞机回到了罗马,和爸妈一起住了几天。
只有某次在饭桌上,他开口提起了姜知野来意大利的事,谢爸爸谢妈妈说的很少,也并没有告诉他姜知野的‘状态差’究竟是什么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