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紧手机,鼓起勇气说:“他是个男孩子,是我的男朋友。”
“妈妈,我喜欢他。”
这几个音节敲进听筒,谢汶失去了再度发声的能力,所有感官汇集在右耳,细细捕捉电话线另一端的风吹草动。
谢妈妈那里传来一阵异响,混杂着男人的低语,短短两三分钟,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汶汶,你听妈妈说──”
夜晚,向音刚坐飞机抵达唐家市便约了谢汶出来见面。
地点选在桦榭大道附近某家音乐咖啡馆──向音在飞机上吃了点便餐,现在还不饿。
两人面对面坐在临窗的卡座,馆内开着暖风,室内外温差较大,玻璃上结出一层晶莹的水雾,将路边的霓虹灯浸湿成影影绰绰的虚影。
谢汶点了杯摩卡,又加了额外一份奶精,向音则要了一杯热可可。
“乐团最近训练得如何?”女人整理着散乱在耳后的波浪卷长发,边在手机上处理公务边这样问。
她的行程实在很忙,据说明天晚上就要飞到另一座城市参加一个民乐团改/革会议。
“还不错,”灯光下,谢汶的眼睛闪烁着细碎的弧光,“你放心,大家都很看重这次选拔,结果一定不会辜负乐团与向小姐的努力。”
“有你保证我就放心了,”向音头也不抬,在手机上敲了会字,观看完乐团最近一次完整的表演视频,半晌才抬眸看他,“报名表已经发到你手机上了,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我会替你交到国际音盟。”
谢汶也跟着拿出手机,目光浏览着页面,确定无误后才和向音对视,唇边向上提了提:“谢谢,我觉得没问题。”
向音看着他的眼睛,忽然觉得今天的谢汶和往常不一样。没有冷淡的距离感与恰到好处的分寸,而像是脱胎换骨一般焕发着温柔与生机。
潋滟的柔光在他那双深情的眼眸中酝酿,如果向音不坚定,恐怕会认为对面的男人正在爱她。
“……谢先生,最近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谢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好事将近。”
他们随意聊了几句,由于谢汶较往常话多,两人又都有拉小提琴的经验,这场会面持续了将近两小时。
离开的时候,向音推开咖啡馆的门,站在屋檐下等候结账的谢汶。暖风拂过,男人走到她面前,轻声问:“晚上住哪里?我可以送你回家。”
“还是算了吧,”向音眉眼上挑,抬头看他,“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好事,能让你这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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