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是被他害死了！

此刻又不知魂穿去了哪里！

不知道这次他还要再等多久，才能再次找到她？

没听到身后少女的声音。

玖钺接着淡淡道：“感受到脚下大地的震颤了吗？那是承载着这方世界的碎片，很快就要瓦解崩碎了，这个世界很快将不复存在。”

默了许久，他才异常低沉且颓败道：“我做的。”

腰间纤细的手臂收得更紧，少女身上传递过来的柔软温暖会让脆弱的人格外贪恋。

“尊上定有自己的苦衷，人之初，性本善，这世上没有人生下就愿意做恶人，慧兰相信尊上”少女的脸伏在少年仍显单薄的背上，言语天真、干净而善良：“来世，来世慧兰与尊上一起偿还；不，来世尊上您不要再有这么多苦衷和无奈了；尊上您欠下的，慧兰一个人替您还。”

真是天真！

他身上背负的何止是一方世界的区区几万条人命。

况且灵与魔，人与妖；

修士界的争斗就是优胜劣汰、强者为尊。

若有罪孽，苍生皆罪；

她替得了谁，如何还，又能还多少？

她不懂，她不了解，她也不是他的小娇儿，不是上天为他量身降下的那个女子。

她撑不起、亦融入不了他的世界。

玖钺默然无言，再度一根根掰开少女纤弱却拼命紧扣着的手指，缓步往古刹外走去。

“尊上！”

宋慧兰清亮的眸中，两行清泪簌簌滑落，急急跟在玖钺身后追赶。

玖钺的脚步坚定向前，丝毫未因身后少女带着哭腔的呼唤而停留。

他径直走到已然成为一片废墟，哭声喧天的原京都城郊。

望着那遍地的残桓断瓦，玖钺双拳紧攥，心中默道：“对不起，小娇儿，又伤到了你。但你相信我，没有了陌临仙的阻挠，下次我再找到你，定不会再让你受到丝毫伤害。我们一起去往上界，到时，我再以万界江山为聘，光明正大迎你为后。”

此界，再无任何牵挂。

这丝残魂，不要也罢，就留在这里，为小娇儿此世的肉壳陪葬吧！

少年身边腾起微弱的气流波动，他燃烧魂力掩盖了自己的身形，使旁人看不见他。

宋慧兰远远追来，看见少年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内。

“尊上！”她拼了命地冲过来，及时拉住玖钺的衣袖。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陌生但仍然让她欢喜的脸，羞涩但大胆地哽咽道：“尊上，如果这个世界真的要毁灭了，最后的这段时光，让慧兰陪着您，慧兰保证会很乖、很安静，求您了……”

“你……”玖钺侧首微垂，蓦地迎上少女泪光清莹的眸子，后面的“不配”两个字倏地消散无形，化为心中浅浅一声叹息。

若这双眼睛是他家小娇儿的眼睛，那该多好——挨过此界的磋磨，再相见就会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