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很可能是我们认识的人,所以我们才一再忽略;没有怀疑,也便无法查觉。”
“可我们认识的人,大都知根底;且那人想来在大昭潜伏也不止一两年了,这要从何查起?”
商熹夜沉吟半晌,析长的指指尖轻轻敲敲了身侧的长桌:“既然他能自由出入皇宫,那便查所有能出入皇宫、包括宫里的每一个人。此人心机深沉,心怀叵测,无论花费多大的精力和代价,都要将他揪出来!”
“是,王爷!”三暗卫肃身负手,齐答。
傍晚,春光满面的王嬷嬷自宫里回来了。
她带着太后的手谕先去了一趟簟香阁,人模人样地将太后的手谕交给了思梦和思怡,这才抱着一大包太后给的赏赐,喜滋滋地回到凝曦堂。
萧太妃看着王嬷嬷那满脸的奴才样,眼角滑过一抹轻蔑:“太后叫你入宫,都说什么了。”
王嬷嬷颇为自得地抿了抿鬓角,正了正衣襟,才上前道:“太妃,太后让奴才转告您。”
说到此处,王嬷嬷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
又拿了一回腔调,才道:“太后的原话是这么说的:圣人言,礼不可废;国尚礼则国强,家尚礼则家大;
还是叫太妃将晨昏定省这等日常规矩礼数,都拾起来罢。免得外头的百姓们听了去,笑话咱们皇家没规没矩。”
萧太妃低垂着眼,未动声色。
她右手捏着茶盖,拔弄着茶碗里,碧色茶水上的浮沫儿:“哀家自入九王府起,就没有这些规矩,骤然再叫她们过来晨昏定醒,别说她们不惯,九王只怕也要多想。”
“这个太妃不必担心,她们为人臣媳,给太妃您晨昏定省请安问好,本就是应份的。”
王嬷嬷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又向萧太妃靠拢了两步,道:“太后已亲下了手谕,命昭平郡主要尊太妃您,要如待太后一般,对您恭请问安。
太后亲自调养的昭平郡主都以身作则,府上旁的妃妾自然也要跟着来。到时候大家都来了,那土匪再不来,太妃便可拿家法请那土匪好生调教;就是王爷,也不能说什么。”
萧太妃低垂的眼里滑过一抹了然。
她就知道,太后叫王嬷嬷进宫没别的事,定是为了那土匪,可那土匪是那么好对付的么?
将王嬷嬷打发下去,萧太妃又偷偷差心腹丫头去了一趟徽暖阁。
不一会儿,那丫头回来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潦草:
太妃是该享受享受婆母的待遇,就依着太后的意思办吧。
萧太妃勾唇一笑,眸中兴味盎然:麻木不仁地活了十几年,以为会这样一直到死。
谁曾想,日子竟突然又有意思了呢?
次日一早,王嬷嬷亲自领着凝曦堂的几个丫头,神气活现地在府上挨阁挨院地传话:“尊太后慈懿,礼不可废,自即日起,府上各院主子,需按祖宗规矩,向太妃晨昏定省,跪礼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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