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许愿挪凳子,往原曜那边靠了靠,“一斤我肯定直接断片儿了!”
“没事,喝不下就不喝了,让原曜替你喝,”白条拿湿纸巾擦汗,转头对他笑,酒杯中透明液体自带一股浓郁香甜,“就疯这么一次了!咱敞开喝!”
“原曜很能喝?”许愿喝了有二三两,全身渐有燥意,耳根漫上绯红,如有被狠狠亲吻过的痕迹。
被议论的人在旁边薄唇紧抿,一边夹菜一边笑,微挑眉梢,避而不答。
他夹的还都是凉菜,这一顿吃得也少,估计是怕吃得多吐得也多。吐得越多越难受。
“王者级别的,”白条与许愿碰杯,“没见他醉过。两斤不是问题。”
“两斤?”原曜忍不住,掀起眼皮睨他一眼,冷笑,“我要能喝两斤,这会儿就不至于不敢吃菜了。”
白条仰头将手中白酒一饮而尽,许愿也痛快,一口干掉杯中酒。
包厢内灯光并不算明亮,墙上人影幢幢,顶灯光线暖黄,如碎金铺洒到他脸上。
舒京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乐了,跟着起哄,也倒了酒找许愿喝,问原曜:“意思是你准备好了是吗?”
“别都找许愿喝啊,”原曜往后推开凳子,拎一斤白酒站起身,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面容带笑,“找我,来。”
原曜一牵头,饭桌上气氛活络起来,凳脚划过地面的声音陆续响起,几乎都站了起来。
平素稳重担当大局的舒京仪一改常态,首先轮流打桩,同每人喝一杯。
许愿也喝酒,还听李淳的话,一口白酒一口酸奶,等白酒入了喉,也不觉得火辣辣的,逐渐习惯喉部传递来爽烈的灼烧感。
他同李淳勾肩搭背,在包厢里轮流找人喝。
一杯杯酒灌下去,他仰头看出现重影的灯,浑身毛孔舒张开。
刚跨入成年人门框的大男孩儿们推推搡搡,一边喝一边笑,笑得想流泪。
曾经是多么想逃离牢笼般的高三,当真正要离开时,却仍有不舍。
这一年,原曜的挑战是寄人篱下,在陌生的环境中生活,许愿又何尝不是。
好在他和原曜都克服了所惧怕的,适应了新的环境,并且以自己的方式融入进去。
也许,年少的意义正在于无所畏惧。
许愿想,成长的脚步或许就是这样,一边拖拽着身躯,一边又驱使他前往更加广阔的世界。高考仅仅是个开始,绝不是结束。
不管这次成绩如何,他都应该有更明确的规划,而不是浑噩度日。
他也感觉,原曜背上的疤痕似乎淡了。
原曜在以一种自己的方式和世界和解。
“原曜以前参加你们的活动么?”许愿问李淳。
“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