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也跟上了, 跟在他后面, 运动天赋还是足, 没几步就挨在原曜身边并肩跑。
才放晚自习不久,六中操场上还有一些成双成对散步的高三情侣,他们不像高一高二那些躲着早恋的学弟学妹,倒是挺大方地走在操场巨大的射灯之下。
教务处来巡查的老师也不管,对高三学生恋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时不时吹吹哨子, 让都别逗留, 赶紧回家复习去。
冬天已然结束,操场晚风轻柔,射灯在朱红色跑道上投下一处处暧昧的影子。
许愿和原曜也不躲,挨在一块儿跑步,跑得一身汗,刘海和校服领口全部翻飞起来,像两个小疯子,又或者说像舒京仪形容的那样,像两只逃出屠宰场在乡野小径上狂奔的狼犬。
许愿跟着原曜混得牙尖嘴利,说那你就是在旁边围观的单身狗。
舒京仪只恨自己不是高压水枪,不然一口芬达喷死他。
就算吸引不少人侧目,两个一起跑步的男生也并不会让人怀疑。
许愿喘着气,拉住拉链往下拽,挽起一边袖子,脚下不停歇,问他:“要跑完这圈吗?”
“这圈跑完就回家。”
原曜微微昂着头,操场的射灯自前方往后落下光圈,衬得鬓角汗液闪烁发亮,性感与青涩在他面孔上交替。
许愿动动喉结,感觉有点反应,又马上朝四周转移注意力。
原曜放慢速度,“累不累?”
“不累!”许愿看着跑道上分布的人群,心中充斥隐秘的雀跃,喊道,“还有一百米,我们比一比?”
“好。”
原曜话音刚落,许愿陡然加速朝前飞奔,跑得原曜一边追一边笑,“你耍赖?”
许愿也不否认,回头冲他乐。
两个人都是长腿,蠰平蒶时还爱锻炼,原曜虽然起步慢一点儿,落后了一点儿,但没几步就把许愿追上了,一时跑得不分前后,几乎同时冲刺过终点那一道粉笔画出的白线。
原曜记得那是去年校运会的时候划的线,白条和他参加了班级一百米接力,他跑最后一棒,那会儿也是这么第一个冲过这一道线。
运动是他的发泄方式,游泳和跑步都是。
自从遇见许愿之后,原曜运动得也少了,再加上学习任务繁重,他几乎分身乏术。这段时间家庭突生变故,心中如有一口陈年老井不见天日,被藤蔓杂草覆盖。
许愿撑着膝盖在终点线边歇了一会儿,抹掉一鼻子汗,脱掉校服搭在肩膀上,回头喊人:“拿东西,走了?”
“嗯,”原曜指挥他,“衣服穿上。这么会着凉。”
“哎呀。”许愿自知拗不过他,只得又重新穿上校服。
在操场上被原曜披外套已经经历了两次,他不想再经历第三次了,搞得像他永远是被照顾的那一个。
他们回到之前放书包的台阶边,舒京仪已经走了。
许愿掏手机给舒京仪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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