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将嗓音压至细微,炙热吐息绕上许愿的耳廓,“陪我。”
许愿点头,保持最后一丝神智,心跳如雷贯耳,怕有第三个人听到。
凌晨三点左右,小刘同志以极快的速度将四个人送到了人民医院。
路上整整一个半小时,原曜没合过眼,也不困,半阗着眼皮望窗外,眼底是无尽的黑。
直到他望见黑夜中亮红色的医院灯牌,才陡然打起精神,推了推许愿,说到了。
“行李就别带了,等会儿要送你们去酒店,”小刘打着方向盘,“从急诊那儿上去,A区四楼,你们……”
没听小刘说完话,待车停稳,原曜率先跳下车,拢着件单薄的校服外套往急诊部冲,许愿随手抓一件厚外套在后面追他,刘海被夜风吹得竖在额头上,跑了个趔趄,差点滑倒,原曜又折回来扶他。
“等等,”蒋伯勋在后面喊,“你们俩跑那么快!”
早早守在急诊部门口接人的民警也困了,一望见两个穿校服的少年跑过来,瞪大眼,不知道谁是原向阳的儿子,便问:“是原向阳的家属吗?是他儿子吧?”
“是是是,我们都是,”许愿喘气,推一把原曜的背,指他,“不对,这个是亲儿子,我……”
我也可以被当亲儿子使唤!
原曜点头,“我是原曜。”
“行,蒋主任,”民警的眼神越过他们,锁定至蒋伯勋,“家属都到了?”
“到了,上去吧。”蒋伯勋说。
上四楼有电梯也有楼梯,原曜看都没看一眼电梯,扶着栏杆往楼梯上跑,许愿也在后面跟着。
两个人一路风风火火地跑到记忆里小刘说的A区,隔挺远望见好几个身姿挺拔的人,都围在ICU病房外。
两个人都在警察家庭长大,尽管对方未着警*服,也一眼分辨得出是什么人。
至此,原曜突然怕了,他猛地收住脚步,扶在走廊尽头的楼梯口边站好,不敢再向前。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极重,地板是一条条密集菱格,天花板白炽灯光线透亮,将黑夜变作白昼。
双眼朦胧间,白灯周围的眩光被拉长成各种形状,也拉扯着他的神经。
这一切在原曜的梦里出现过无数次,没想到这一天终究是来了。
许愿屏住口鼻,生怕呼吸惊扰到他。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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