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衣领凌乱,额间渗着汗,傍晚才流过血的眼眸发红,看起来状态十分不佳。原曜撑着膝盖,躬下身子在喘气,像是跑累了。
他不知道原曜是冷还是怎么。
原曜又在发抖。
神情很像那次在北三环路上被陌生车辆拦下问路的时候。
原曜只穿了一件纯黑色的衣服,面料很薄,像风一吹就会动的袍子。许愿想起神话故事里的神祗,总会穿着宽大的长衣下凡去拯救芸芸众生。
许愿看他这架势是出来找人的,胸口突然软软地塌陷下去了一块。
他接着念叨:“我就找原曜……”
“明明是我找你。”原曜哑着嗓子骂他,今天的低音炮委屈得不那么好听。
“你是出去找我了?”许愿呆掉。
“你去哪儿了?怎么电话都打不通?”原曜握住他的肩头,力气用得重了点,疼得许愿“嘶”一声。
原曜不管捏疼许愿了没有,慌着动动手指头,把手电筒的光线绕着许愿全身上下转了一圈,审视、检查,还好配件都还齐全,确定没少胳膊少腿儿的。
他不是不相信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的治安,而是不相信自己。
或者说,不那么相信原向阳。
他不知道在广西执行任务的原向阳现在如何了,只希望不要再有人盯上他。原曜虽然不怨恨,但他认为是因为爸爸没保护好自身,才会造成信息的泄露。
多年前对他下狠手的那个团伙已经都判处了死刑,可那种长年累月的警惕把原曜的眼抹成灰色。
不知道这人扒拉着自己在研究什么,许愿奇怪道:“你看什么?”
原曜摇头,松了口气似的,“没什么。”
“出去买了点东西。我手机没电了。”许愿感觉到了原曜的怒气,赶紧把手机掏出来一证清白。
原曜放开他,止住许愿握着门锁的动作,从衣兜里翻出一串钥匙。
今晚,他们第二次顶着寒风进家门。
许愿打了个哆嗦,准备去冲个热水澡。这一天过得太丰盛了,又看纪录片又打群架又逃课又出去买药的,折腾得他腰酸背痛。
许愿还是想先把药给原曜涂好。
他献宝似的把药从兜里拿出来,正准备开口,原曜却已经头也不回地进卧室了。
门关上还没一秒,原曜又打开门露个帅头出来,语调十分高冷,“水温调过了,别洗太热。我睡了。”
言下之意,别洗太热别洗太久,等会儿晕死在卫生间里可没人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