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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见 罗再说 3297 字 2022-01-17

这里是主干道,车辆很多,人也很多,但还好是暴雨天,所有人都在赶路,没什么人注意到这边,偶尔有抢出租车的路人侧目。

原曜的衣服也湿透了,衣领扒在胸膛,显出轮廓,暴力和易碎的美学奇异地交汇在他身上,像什么被抛弃的玻璃工艺品。许愿突然很想再用力地拽一拽他,拽去他总是一切都恰到好处的该死表情。

“滚开。”

他甩开许愿的拖拽,气得路都像走不利索了,鞋带散在脚边,也不系。

他满脑子都是“变态”。

许愿说他是变态。

许愿不知道他表情难看地在想什么,只觉得现在的原曜看起来怪可怜的,好想抱一抱,酒精刺激了几乎不需要考虑后果的脑回路,他也那么做了。

在深秋下得过于暴躁的大雨中,许愿一个趔趄,跌进原曜的怀里。

他还不算喝醉,伞也还打得很好,刚好把两个人的脑袋遮得严严实实,稍微倾斜了点儿,但也往原曜那边靠,从伞面滑下来的雨水都浇花儿似的浇上了他自己的背脊。

酒精作祟,许愿浑身热乎乎的,雨水一打湿了后背,居然还有点爽。

原曜僵住了。

许愿这么一抱,好死不死,手臂恰好放在原曜的后腰,这越摸越好摸,下雨打湿了又滑,许愿一激动,手往上抬,冰冰凉凉的手就钻进了原曜的衣服里。

手钻进去了,也就摸到了那些不能见人的伤疤。

这是许愿第一次摸它们,像小时候伙同一群小屁孩儿泥里打滚儿,在凤凰山至真观后院的空地里挖蚯蚓,挖到的蚯蚓也是一条一条的,铁铲在土地上划出来的痕迹也是纵横交错的。

原曜厚实精壮的背脊就是那土,冒了蚯蚓,又有沟壑。

被摸的人也不敢动,摸的人手在抖。

许愿都想象不出来该有多疼,愈合的过程该有多漫长,应该是用年月来计算的。

“你是不是……”

他曾经想过,原曜这人是不是有男朋友啊?

男朋友不让原曜和其他男性同居,所以需要刻意避开两个人在外的接触?

但是他又想,原曜这么无聊的人,就算帅,也不会有男朋友的。

许愿组织了一下语言,“因为欠钱,或者惹过什么人,被□□打过,你才生活里那么小心翼翼,处处提防,害怕再被打一次?”

高三了可不能再被打一次,再被打一次就可能没胳膊参加高考了。

原曜还有小半个月就要满十八了,却还在读高三,要么是因为念书晚,要么就是因为被打得休学了一年。

香港那些暴力片,许愿都看过的,动不动就舞刀弄枪,那些被关在小黑屋里收拾的人身上的伤也和原曜的差不多。

雨下得疯狂,许愿觉得自己这个讨打的问题也问得非常疯狂。

如果原曜再让他滚蛋一次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