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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见 罗再说 3667 字 2022-01-17

这是一张入学通知书。

姓名那一栏上写着:许愿。

许愿一晃手,纸张随着风哗啦啦地响——

从懂事的那一天开始,许愿就没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叫个这么倒霉的名字。

因为他许的愿望从来没有成功过。

许愿成绩还过得去,长得好,听话乖巧,在家属院里基本就是“别人家的小孩”配置,从没让父母多操心什么。

前年,他提出想去国外念高中,于是他开始准备材料、强化外语,学校也很少去了,结果今年春天都还没开始,疫情席卷全球,哪儿也去不了。

为此,他爸还笑他,说许愿啊,你还是努努力考个国内的大学吧。

许愿心想,国内的大学好是好,但他不能半途而废啊。

那时候的他闭起眼,嘴里念念有词:许愿能出国!

然后今年国外的疫情好像更严重了。

于是他爸妈齐齐上阵劝说,表示还是希望他乖乖回归校园,做一个为学业发愁的高中生。

许愿经不住软磨硬泡,只得点头答应。

这一答应,再一参加入学考试,就换来了这张通知书。

白纸红字,让他明天一早就去。高三开学早,时间紧,报道完直接就上课了。

和他同届的高三已经毕业了,他只能接着下一届读。

学校是区上还不错的示范高级中学,离家也近。

可是问题就出在,许愿父母都是警察。

小时候还好,父母在家里的时间都多,现在却几乎不着家,常常忙得联系不上人。

七八月都还好,他上完课回家偶尔还有一口饭菜,现在临近高三开学,父母又被派去出差了。

最近父母都越来越忙,没什么空再管他了。

穿上鞋,许愿热得抬手抹了一把汗。

他的头发还没干,微微有些湿润,有一股冲完凉后的薄荷味。

“咚!”

门外传来陌生的声响,是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

许愿心头发紧,以为是父母回家了,连球鞋鞋带都还没来得及系,转头朝门口望去。

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和许愿年龄差不多的男生——

这个人就是原曜。

与其说是“男生”,原曜看起来比十七八岁的同龄人更加成熟,形容他为“男人”更加恰当。

他戴着口罩,面生,头发剪成短寸,在楼道昏暗的灯光下只看得清露了一半的鼻梁与深邃眼眸。

个头虽然没高多少,但足够精壮、凶悍,以一敌二肯定没问题。

许愿下意识捏了捏自己的肱二头肌。

“你找谁?”

许愿不认识他,扭头折腾自己的书包,当这人是空气。

见门口的人站着不走,许愿心生警惕,接着说:“我家现在就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