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绳子断了已有一分钟,却根本没有异状发生。
叶栖毫无犹疑的转身,猛地抓起掉落在地的手铐,直冲着靳穆而去。
当方仲辞从四楼上来的时候,叶栖已经将满身鲜血的靳穆推到了墙角,锁上手铐。
至于刚开过枪的陈弘义,此刻早已不见踪影。
“炸弹为什么没炸?”叶栖问道。
靳穆嗤笑一声,呼吸愈发加重:“你是在期待吗?”
叶栖抬肘压向靳穆的后颈:“刚才的说辞到底是不是你在开玩笑?”
可靳穆只是无言一笑,半句也不肯回答。可忽然间,靳穆却剧烈的咳了两声,卡出一口鲜血。
见状,叶栖立刻松了手。
靳穆将头转了个方向,才看到方仲辞安然无恙站在他身侧。
他似乎没有气力发怒了,连瞪着方仲辞的凶狠程度都明显弱化:“你为什么救他们?”
他还是那句话。
方仲辞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罪犯自有法律评判,公正是建立在平等基础上的。我们会被保护,同样也会被制裁。而制裁者,不该是你我,也不会是你我。”
靳穆眼下的血红瞬间扩散。
三年前,高树平总喜欢把公平正义挂在嘴边。有一次,靳穆实在是没忍住,还是问了一句:“高叔叔,到底什么是公平正义啊?”
高树平想了想:“大概就是善人会被保护,恶徒会被制裁。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个体,享受着同样的权利,但……”
高树平的话被一通紧急的出警电话打断,后来的靳穆无论怎么想,也一直无法续上那句话。可当他听到刚刚方仲辞言语的一瞬间,却好像终于将曾经的断句续上了。
他想说的或许是,公平是我们享受着同样的权利,但无权制裁别人。
靳穆靠在墙边,缓缓滑下。他闭上眼,眼泪顺着睫毛簌簌而下,打湿长到鼻间的发丝。
他终于打破了自己的沉默,低声道:“装置是假的,原本那就只是吓唬那两个废物用的。我只是临时起意,想看看高叔叔最看重的你,会做什么样的选择。而我原本的计划,是屋顶。”
他睁开眼睛向上望去:“你们知道静宁市这抬头即可见的星空穹顶,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他微微叹了口气:“天花板上这些精美的灯饰内,都被我装上了炸药。刚刚我将囚笼放下的时候,已经打破了屋顶的防火层。没了这层壁垒,只要我引爆藏在天花板的炸药,无数的粉尘化成的星空会在瞬时产生巨大能量。届时,我也不知道会产生怎样的破坏性。大致算时间,现在距离定时炸弹爆炸应该还有10分钟左右。”
突如其来的信息让方仲辞脑子里嗡了一声,他望着那些华美的灯具,一时面色苍白。之前他和叶栖的计划,完全没有考虑到楼顶内部蓄满粉尘这一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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