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半天里,他接到了太多质问和指责。可谢立真的这一句话却忽然给了他还在从前的错觉。
从讯问室出来的时候,他看见了谢立真,这就意味着他什么都听见了,也包括,他无情嘲笑的那一段。
静默中,谢立真还是将反复纠在喉口的那句话问出了口:“真的……都是你吗?”
没有激动的情绪波澜,白钊咬了住后槽牙低声应了一句是。
谢立真后退了半步,他没想过套话,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
或许,他只是想看一眼,错信的不甘也好,难舍的情分也好,都只想看最后一眼吧。
又站了好久,谢立真沉默的转身,只留了「保重」两个字。
白钊却忽然叫住了他:“等一下,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谢立真停住脚步,却没有转过头。白钊继续说:“我的代码是K57-1,其中的-1,代表我是存余的第一个人。只可惜,我也是当时的唯一一个。”
这一番言论让谢立真赶到困惑,但他却无从问起。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心思问。
他走了,耳畔里仍在回响他听到的最后一句属于肖钊的话:“远离方仲辞,远离XT的人,他们都很危险。”
·
夜半,囚室关了灯。
白钊很久没在这样黑暗的地方待过了,从小到大,他睡觉的时候总也是要点一盏灯在床头的。
这样的环境,开始压迫他的心理防线。很快,他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甚至开始产生幻觉。
在幽闭的空间里,四处都充满着血腥的气味,像是能刺穿小孩子的鼻腔,直戳神经中枢的刺激将恐惧无限放大。
白钊就蜷缩在那个角落里,他的面前站着一个小男孩。男孩手上拿着一把刀,刀尖上沾染的血渍顺着刀柄一路下流,凝结在刀尖上,一滴滴碎在地面上。
面前的男孩又向他走近了他一步,白钊知道,那是死亡来临的前兆。他害怕的浑身发抖,无力绝望的叫喊也打着颤。
“真是烦死了!”面前的小男孩举起手里的刀,猛地下挥。
当白钊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刀锋就停在离他不到十公分的位置上。
成年男人拦住那男孩的手,迫使他将手中的刀松开。
刀掉落在地上,声音被松湿的地面吞噬一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