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羽叹了一口气:“凶多吉少的人留着秘密没有用了,告诉你也无妨。我曾经……亲眼见过一个被拒养退回的朋友……自杀了。”
似是不想接到来自叶玲的安慰,顾铭羽迅速将话锋转回:“那时,我拿到了市局的第一份工资,我高兴的给所有人买了一份礼物,想和他们一起分享这份喜悦,也是想让自己过得好一些。他们只是笑着感谢我,然后继续谈论他们的。只有江恪,他问了我一句,工资都花了这个月要怎么过。你别看江恪整天一副高岭之花的模样,其实他只是外冷内热而已。”
那个月,不善言辞的江恪找了各种理由请顾铭羽去他家里吃饭。也因为那样,顾铭羽靠着兜里仅剩的那点钱,度过了那难熬的日子。而在那之后,顾铭羽就一直对江恪格外亲近。
直到一年前,他帮同事们在门口收发室取快递的时候,发现了一封来自曙光孤儿院的信函。
那信函的收件人是江恪,寄件人是曙光孤儿院的秋院长。
出于好奇,顾铭羽拆了那个包裹,竟发现江恪就是那个从大学一毕业就开始不间断资助孤儿院的好心人。
“或许,从我知道他是那个资助孤儿院的哥哥开始,我对他的感情,就开始变质了。我丢掉自己的卑微,不要脸的追着他,仿佛这样,我就能离真实更近一点,是不是很可笑?”顾铭羽笑着,叶玲却无法在那笑中读出一点开心。
“是啊,很可笑,”叶玲抹了把不知道什么时候纵横在脸上的泪痕,“可笑的是,你以为自己在勇敢的追,却从没把这些话讲给他听过。”
“我……”
叶玲跨前了半步,不待顾铭羽的回答,一记手刀将人打昏了。她苦笑着:“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只是没想到练了这么久,第一次用上,居然是这样的情况。”
孤儿院整个没有多大,时间多拖延一分钟,他们就更多一分被发现的风险。等到被发现,被动的状况恐怕会让两个人同时丧命。
这么浅显的道理叶玲不会不明白,她将手中自己的私人优盘往手中一握:“有它,我或许尚可一搏。”
她将脖子上悬挂多年的挂坠取下,挂在了顾铭羽脖子上。随后,她又将身上的外套脱下,一并盖在了他身上:“会有救援的,一定活到那时候啊,顾铭羽。”
回望了一眼暗光下的顾铭羽,再转身时,叶玲毫不犹豫的爬上了绳梯。
就算实力再不济,叶玲终究是个警察,基本的警戒和谨慎都在。她绕开菜窖,走到了一个稍远的地方,用匕首划伤自己的手心,故意留下血渍引人过来,以保证顾铭羽不被发现。
那人果然上了当,发现了叶玲的踪迹,追了过去。
跟在方仲辞身边多年,虽然没学到什么大智慧,但也总算学到了些小聪明。她想好了所有台词来拖延时间,只要拖延时间,总还有一线生机。她对来人从容一笑:“这位小哥,你可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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