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阁前的台阶,每一级踏跺都用墨玉所做,一眼望去,恰似漫长到没有尽头的长夜。
她想起在梦中所见,那人眼中的寂寥,又好似与这望不尽的长夜一般。
她有些无措。
师父待她的宽和、温顺、谦和,似乎都像是弥补,他总是刻意避免与她的接触和相见。
她觉得有些事不必说出来,师父与她都心知肚明,又或是,她早已隐隐有所察觉。
她之死生,不过是被窥探的一场赌局。
春芽鹿载她至半路,便蜷缩在地上,不敢再动半步。
聆音无法,只好下来,步行上阶。
“音音。”待聆音走至第七步,溪月的声音从后头传来,聆音回头看她,二人隔了些距离,聆音站在墨玉的台阶之上,夕阳的余晖之下,她像是身着金色的羽衣。
鸟雀匆匆掠过,在望月阁前的台阶下落下晦暗不明的影子来。
溪月抬头仰视她,娇美的容颜与初见时有略微的不同,不知该如何用言语形容,似是朔月流光般,从眉宇间透露出的几分清贵。
那并非后天而成的清贵,而是融入骨血魂魄的东西。
她的唇微微抿着,视线未曾移开,墨色的眼瞳注视着他,似乎在等待他开口。
溪月有片刻的恍惚,但为了掩饰这份恍惚,他很快回声道:“我……我只是还未习惯。”
聆音扯了扯嘴角。fūщéйん.℃ΘⅯ(fuwenh.com)
还以为他要说什么。
“我明白的,溪月师兄。”她笑得有些敷衍,但勉强还是给了他个好脸色,“还有什么要说的?”
“……师父,在里面等你。”溪月不敢再抬眼看她。
为自己方才心头的悸动感到羞耻。
聆音自然也不想自讨没趣,自顾自的走上了台阶。
台阶之上,是一面巨大的水镜。
聆音虽是第一次见,但却也没有迟疑,直直走了进去。
水镜对她没有任何阻隔,刚进入,便瞧见一片寂静夜空,不见星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