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他模模糊糊听到陈觉叫自己的名字,又拿来温度计给他量体温。他有气无力地睁开半扇眼睛,问:“几点了?”
陈觉不许他多说话,因为他声音完全是沙哑的,明明昨晚叫得并不厉害。
躺在被子里,一直就是赤条条的,也没有力气去管那么多。
后来陈觉下去一趟又上来,捧着几粒药叫他吃。他靠着陈觉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水,喉咙一直到胃都觉得干得难受,喝下去多少水也不缓解,心里知道自己是发烧了。夏天总是容易热伤风,不过倒并不需要专程去趟医院,就是得养。
迷迷糊糊地躺了两三个小时,陈觉一直在上面边工作边陪他,隔一段时间给他换一次毛巾,擦擦身,晌午时分才下去给他拿粥。
听到关门声他勉强睁开眼睛,慢慢坐起来,硬撑着给自己穿了套睡衣,又拿冰袋靠了靠脸,这才感觉自己好多了。刚要站起来门就开了,陈觉走得很急很快:“你怎么起来了?”
其实也起不来。他就是两手撑住床沿坐着,头抬起来就困难。陈觉在他跟前蹲下,仰起脸与他说话,问他:“额头难不难受?”
脑袋里像有积水,混沌又胀痛,稍动一动就觉得头晕。
“想不想吃东西,我拿了粥和水果上来。”
“不吃了,嘴里苦得很。”
他前额抵过去,热热的呼吸喷在陈觉颈间。陈觉眉心紧拧,脸上格外的阴云密布,又有种自责的神情掺杂其间:“是我的错。”
“嗯?”
感觉到一只大手慢慢摩挲自己的后背,掌心烫得吓人,他就跟软骨动物一样软下去。
直到听见陈觉说:“以前你也是,留在里面过夜就容易生病,也许是体质问题。”
他这才怔了一下,面容一阵红一阵白的,一双赤脚踩在地毯上,毛绒绒的料子刮挠着脚心,心也又热又烧,恨不得即刻打车到南极去冰一冰。
不知道说点什么缓解这种气氛,只好翁声转移话题:“师兄来了吗?”
“来了,陈念在招呼他,就在楼下。”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起来,不能再继续这样躺着。
下楼时才注意到陈觉左手食指包着纱布,说是切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割到了。顾阿姨正在楼下张罗,客厅的空调冷风吹得很足,茶几上摆着几叠各式各样的水果,饮料也配着冰块,就是宋珂全都不能喝,还得穿着长袖长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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