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四只手都拉不动他,他死列拽着床架不肯离开。陈觉起初一言不发,静静地看了半晌才对护士说:“你们先出去,让我跟他说几句话。”关门的前一刻又说,“把灯也关了。”
护士并不问为什么,只是依言闭灯,并将房门虚掩,以便随时都能进来将人“请”走。
寂静的房间只剩下一片漆黑。
尽管抱着孤注一掷的心来到这儿,钟文亭仍然有点怕:“陈觉……他们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连我都不见了?”
陈觉没有解释,只是沉默地看着。
钟文亭疑心他什么都知道了,惶恐又可怜地被他凝视,少顷大着胆子将脸靠过去,轻轻摩挲他打着石膏的右臂。
“你是不是怕我担心啊,其实我——”
“文亭。”陈觉忽然打断。
“嗯?”钟文亭抬眸。
“过来。”
就这样两个字,瞬间燃起他的希望。他像往常一样凑过去与陈觉含情对视,昏暗的光线下眼眸定定地闪烁着。
陈觉看了一会儿,抬起手,轻轻拨开他的额发,然后手臂微一用力——
相隔数日,两人的唇贴合在一起。
钟文亭满足地呼吸,伸手想要与他十指紧扣,陈觉却慢慢地手一松,将他不动声色地推开了。
“怎么了陈觉……”
病房里静得发闷,陈觉的目光仍旧熟悉,只是里面已经没有了包容。
他侧首,没有再让钟文亭看到自己的脸:“我们断了吧。”
钟文亭的心脏坐了趟过山车,满脸写着难以置信:“你……你说什么?”
“这段时间谢谢你陪我,今后我们不用再见了。”语气淡然而决绝。
“可是、可是刚刚你还亲我了啊,你敢说那不是舍不得我?”
他说:“你误会了我的意思。”然后稍作停顿,嗓音愈发变得陌生,“刚才我只是想再确认一次,那个人真的不是你。”
钟文亭膝盖发软,颓然地坐到椅子上,几分钟后就被人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