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音笑了,“呵,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近情情怯吧。”
吸了口气,苏音和苏淮北往前走去。
推开房门的同时,屋里的两位老人同时转过头来。
五年没见,父母竟然苍老成了这样,尤其是母亲,花白的头发满脸皱眉,根本就不像是六十岁的年纪,倒像是八一九十岁的耋耄老人。
还记得年少时,母亲总是穿一袭月白旗袍,带着珍珠项链,烫着卷发,就算是在家里也要化着精致的妆容。
苏母祖籍是苏一州人,喜欢听苏一州评弹,心情好时,还会在家里带着苏音边舞边唱。
父亲特地托人从国内买回来评弹的老唱片,闲暇时两个人坐在家里,一听就是一整天。
“阿音,是我的阿音回来了吗?”苏母朝着门口的方向伸出双手,可是眼睛却并没有聚焦。
苏音失声哭了出来,奔过去一下扑进苏母怀中,“妈妈,是我,是阿音回来了。妈妈,你的眼睛怎么了?你看得见阿音吗?”
苏音拉着苏母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那双手干枯细瘦,像枯树的枝杈一般。
五年的光阴,当年丰腴美丽的母亲变成了这般模样,苏音心痛得快要流血。
苏母搂住苏音,却还在问:“你是谁呀?我的阿音呢?你不是阿音,阿音上哪儿了?阿音,妈妈想你,妈妈当初不是真想让你走的,阿音,你原谅妈妈,回来好不好?”
苏音愣住了,她扭头看向苏父和苏淮北,“妈妈怎么不认识我啊?”
苏淮北叹息,“妈妈的阿次海默症又加重了,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苏父拍拍苏音的肩膀,“没事的,你妈一会儿就好了,护士刚刚给她喂过药。阿音,你别哭了,快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苏音抽泣着,拉着母亲的手,苏母像个小孩一样的絮叨着,不一会儿开始坐着打瞌睡。
苏音扶着她躺下,又替她盖好被子,看着床上的母亲,盖在被子里,瘦小干枯的几乎看不见,苏音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这个病不能治吗?哥,爸爸,不管花多少钱,咱们都要把妈妈的病治好呀。”
苏父摇摇头,“治疗也只是延缓病情,不可能根治的,我问过很多医生,甚至还找了国内的中医老专家,这是身体的神经系统发生病变的缘故,药物是纠正不过来的。”
苏淮北道:“爱德华医生不是说,加州现在正在进行一项实验,专门治疗阿次海默症的,临床上有治愈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