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苏淮北也知道苏音是在说安慰的话,她离开家里五年了,一个女孩子只身在纽约打拼到现在,这中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她何曾往家里打过一个电话。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一想到母亲那憔悴的面容,就算是到现在,她在家里只要一看到苏音的照片就会大哭,会想到自己那个生下来就死掉了的女儿。
苏淮北又怎么敢要求苏音回来,又或者,是去求母亲让苏音回来跟他们一家团聚?
见苏淮北不说话,苏音柔声道:“哥,我不在爸妈身边,你要多替我孝敬他们,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等到公司的情况好转一些,就赶紧听妈妈的话,给我找个大嫂,帮你照顾爸妈好不好?”
“等你结了婚有了孩子,家里也会热闹些的,那样子妈妈看到小孙子,也就不会那么不开心了。”
“阿音……”苏淮北欲言又止。
苏音的心跳慢了半拍,生怕他说出什么话来,“很晚了,早点休息吧。我也要睡了,我明天还要带卖家去公司参观。”
“嗯,阿音,你好好休息,照顾好你自己。”
“好的哥哥,你也是,替我问候爸爸,替我好好照顾妈妈。”
苏音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在沙发上,整个人瘫倒在那儿,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出神。
如果说苏音的身世带给她的伤痛是延绵而缓慢的,那么被顾惊洲分手便是一颗重磅炸弹。
而一般情况下,被炸弹伤及的人们,第一时间会被那震耳欲聋的碎裂声炸得知觉全无来不及反应,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发现耳膜疼痛,才会想起来去检查身体上有没有受伤,自己到底有多痛。
现在炸弹的伤杀力反馈出来了,这夜深人静的时分,苏音回想起两个人在一起的一幕幕。
就在这张沙发上,他们怎样深情相拥贴近到深刻的距离,顾惊洲曾经用大手握住她的小脸,贪婪的亲吻着她的唇,一遍遍的叫她“音音,音音。”
苏音觉得那些疼痛自皮肤开始渗入,慢慢的进入到骨头里,又痛又冷,就像是亿万根钢针扎进她的身体里一样。
她翻个身将自己抱紧,眼泪还是不睁气的流了下来,直到她再也抑制不住,大声哭了出来。
……
第二天早上九点,当谢宁开车准时到达苏音的别墅时,看见她施施然站在路边,脸上戴着一副大墨镜。
谢宁下车替苏音打开车门,抱歉的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怎么能让一位女士站在路边等我呢。”
苏音浅笑,“约好的是九点,你并没有晚,是我出来的早了。”
谢宁发动车子,“早饭吃过了吗?要不咱们先去吃早饭?我知道唐人街有家早点铺子很有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