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目光可以化作实质,或者说可以变成一种感觉,那江远青这时候的目光一定是又湿又热的,黏稠的,如同毒蛇盘旋着自己的胜利品一样,紧紧地包裹住毫无危机感的戚逸言。
然而他的目光这么出格,声音依旧又冷又淡,听起来好像是有点不耐烦的样子:“没有,再忍忍。”
“哦……”戚逸言咽了口唾液,眼睛在眼皮下滴溜溜地转,“还要多久啊?”
“快了。”江远青的目光片刻都没有从戚逸言身上错开,好一会儿后才回身把自己的手用冷水打湿,重新拍在戚逸言的额头上。
刚才戚逸言的额头已经被江远青捂热了一点,现在突然又被冷水拍上来,他没忍住打了个冷颤,脖子因为一直抬起有些酸痛,感觉随时都有可能抽筋:“我要不行了……你快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抬着头,人的声道也会收到影响,在说话时戚逸言的声音带了点气音,好像在喘息似的,再加上刚才他的那句话有些歧义,听起来异常暧昧。
但是戚逸言的第六感时灵时不灵,具体表现为不该多想的地方就往死里脑补,让人多想的地方他偏偏什么都察觉不到。
江远青连眼神都炙热了几分,唇角无声地翘起,再次细细地打量过戚逸言,像是把之前将戚逸言推拒门外的份都要一次性补回来一样,又看了好几眼才松开戚逸言:“好了。”
“啊……终于好了,我真的不行了,撑不住了……”戚逸言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把自己额头上的水抹掉,在他睁开眼睛之前,江远青的突然转了转头,将脸朝向洗手间大门的方向,意外地挑了挑眉后才转回来。
“流鼻血的时候往额头上拍冷水这个方法到底是谁发明的啊?”戚逸言刚才因为太过刺激,居然直接“啪嗒啪嗒”地流起了鼻血,吓得江远青一边捏着他的后颈让他抬着头,一边把他往洗手间里带。
他把自己额头上的水随意抹了抹,转脸去看江远青,脸上笑意吟吟的。
刚才他一边被江远青拍水,一边仔仔细细地回想了一下他读到的江远青的心里话和想法,前两天的郁闷顿时一扫而光,而且更加蠢蠢欲动起来,心里爆发的喜悦和好奇心比以往的每一刻都要强烈。
如果说从见到喝醉酒的江远青开始,他心里的好奇心就跟过山车最开始一样往上攀登的话,这一刻应该就是攀登到最高点的时候了。
他的态度转变很明显,明明上一刻还一副一句话都不想和江远青多说的样子,这一刻又缠了上去,笑嘻嘻跟江远青开玩笑打趣。
江远青好像完全不在意戚逸言的态度变化,一如既往地冷着一张脸,对戚逸言这种废话似的提问不置一词,只是低头洗手。
戚逸言站在旁边看江远青,用了吃奶的力气猛盯江远青的脸,原本就大的眼睛被他瞪得更夸张了,十几秒后他才恢复成了正常的样子,奇怪地挠了挠头。
怎么回事?这个读心术又不灵了吗?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啊!还是说江远青现在没有在说话?
他正奇怪呢,江远青就刚好洗完手转身,两个人不经意间对视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