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逸言一直知道江远青不是那种不在意自己外型的人，不管是大学时期还是在成为同事之后，每次戚逸言看见江远青，江远青都是那副把自己打理得最好的、完全挑不出毛病的样子，尤其是在成为同事之后。

因为江远青在营业部，是一个需要长期对外沟通、合作的部门，很多时候皮囊和工作能力一样重要，即使说出来可能会有人不乐意，但事实却确实如此——有一副好看的、讨人喜欢的外表，工作往往都会顺利很多。

但是这种“好看”还不能仅仅是好看，还需要稳重、需要让客户产生一种可信赖感。

他们两个是在毕业前半年才认识的，后来碰面又总是在公司里，戚逸言对江远青的印象渐渐转变成了江远青在公司里刻意营造出来的成熟稳重感，但现在他看见江远青的脸，那种印象又全部被这一刻给抹消掉了。

他说不出来这时候的江远青和在公司里的江远青哪里不同，但整个人的感觉就是有点不一样，好像凌厉了很多，又比之前的好看来得要张扬一些。

戚逸言呆呆地盯着江远青看，表情都是木的，江远青居然也没有阻止他，就这么站着看戚逸言看了好一会儿后才挑了挑眉头，问他：“看什么？”

戚逸言看见江远青挑眉，魂都被勾飞了一半，同时也意识到了江远青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了。

在公司里的时候，江远青的眉毛是黑色平直的，很成熟的感觉，但现在，江远青的眉毛纤细，用棕色的眉笔描绘过，从眉毛中段开始上扬，到眉尾才回落，线条锋利，让这张略微显得清冷的脸上多了一种张扬的、有攻击性的美来。

戚逸言就首当其冲，被这种美丽攻击到了，愣愣地回答道：“……看你。”

江远青闻言，表情没什么变化，却突然弯腰凑近了戚逸言一些，垂在他肩头上的头发随着动作往前一坠，险些撩到戚逸言的脸上。

江远青的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着戏谑的光，熟悉的香水味若影若现。

但他只凑近了一秒，又立刻挺直了腰，动作快得好像刚才骤然拉近的距离只是戚逸言的错觉，眼睛里的戏谑也消失不见，恢复成对人爱搭不理的样子，冷淡地催促道：“走吧。”

戚逸言被江远青这套动作搞得摸不着头脑，但是他脑袋懵归懵，身体反应却分外诚实，心跳如擂鼓，耳根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起来，后颈还沁了一层薄汗。

江远青这张脸真是太要命了……戚逸言偷偷咽了咽口水。

戚逸言订的餐厅没有开在大路上，需要走进巷子里，他怕江远青找不到路，才把人约在街口，带着江远青往里走。

他一边和江远青往定好的餐厅走，一边转头继续去看江远青。

反正他在追求江远青的这件事情上从来没有收敛过，喜欢人喜欢得光明正大，现在看江远青也看得光明正大。

江远青可能也习惯了，完全没在意他的视线，自己走自己的，一副当戚逸言不存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