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相看了他一眼,“上次失手,就得遭受这样的结果,为父护的住你一时,到底护不住你一世。”他不免觉得儿子缺乏狠辣,失败一次就该乘胜追击,先断掉新皇的一条臂膀,再制造内乱,多好的计策啊。
儿子却次日还讨好于新皇,让魏仲庭寻出凶手,本是推波助澜的一场好戏,全部浪费了。
看看人家养的女儿,几句好话便扭转了局势。
他是杜氏难产生下来的儿子,生下来时,病弱极了,胎毛细软稀疏,接生婆就曾经说过这样的男人很容易心软。
韦相对此嗤之以鼻,他的儿子一定会和他一样铁腕铁血铁石心肠,果然随着韦玄凝的长大,他每件事情都办的很合他的心意,却偏偏在最重要的大事上失手了,要他如何不怨。
韦玄凝正色,“是,儿子日后一定更加小心。”
“嗯,既然收拾好了,就尽快上路吧。”
因为赶路很急,玉蓉也指挥诸人收拾箱笼,这次带去的丫头婆子乳母一共十数人,青州地冷,大毛衣裳带的多,其余的林林总总如丸药、伤寒方子甚至是马车里用的褥子都悉数带齐。
她虽然不大擅长厨艺,可是很会安排,“我听闻那种胡饼很易存放,你们让厨下多做些胡饼,再有还有红薯也放一兜,每次熬粥时替我放些,至于火腿、鸡子和风干之物全部收好,再有,把碎银子多称些。”
碧桃一件件记下,梨蕊倒是觉得很神奇,还私下问碧桃:“大奶奶在闺中就出过远门吗?怎么懂这么多。”
碧桃与有荣焉道:“我们大奶奶是秀才不出门,能知道天下事,她向来手不释卷,近来看了好些青州地方志,说真的,我们大奶奶也就亏在是女儿身,否则她要是科举啊,说不定就是个状元也说不定啊,那么厚的书,我们大奶奶看一遍就能倒背如流呢。”
“那可真是不一般了。”梨蕊不免笑道:“若是大奶奶是男儿身,又是这样的容貌,那咱们京都的小娘子岂不是各个都只盼杨郎。”
“要死啊你们,拿大奶奶玩笑。”雪白进来笑着摇头。
碧桃和梨蕊平日都是大丫头,很是稳重,难得玩笑几句,不巧被雪白见着,二人自掩着不说。
归拢得当后,韦玄凝就宣布要出行,玉蓉坐在最宽敞的马车上,坐上去一点震感都感觉不到,里面放了话本子点心,一翁泉水,还有韦玄凝作陪,玉蓉一点儿也不觉得累。
“要不要睡一会儿,就靠着我睡吧?”韦玄凝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却见玉蓉摇头:“不了,这才起来没多久呢,我娘说让我白日不要睡那么久,否则昼夜颠倒反而对身子不好。”
朱氏来送她出行,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话,约莫是怕她难过,不忍说分别之言。
但是大家最在意的还是她的身子骨,此去青州,陆路至少两个月,风餐露宿,她身体单薄,就怕她出什么事情,只是韦老夫人因着孙子要求,不会多说什么,周紫英是继母,唯独陈氏劝了几句,可她到底也作不了韦玄凝的主,但凡韦玄凝说需要妻子去,她就不会再多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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