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潮澎湃,啧啧称叹,不愧是将时花画到极致的予然先生,仅一处别苑就让他们望尘莫及。
季府也当真是拿出了十成十的诚意,两排的长案上已备好各式美酒佳肴,旁边还有专门煎茶的台子,若是其中有人不能饮酒,只需过去点一下自己喜欢的茶名,很快便有人送到位置上来。
甫一落座,骆夜白就隐约闻得一股淡淡香风,他循着转过脸,便见右边坐着一手持折扇风流男子,一身华服整得像只花孔雀,而对方似有所察觉,下一瞬也看了过来,还端起酒杯轻晃了下。
骆夜白别开视线,往四周扫了一圈,想着季予然是不是最近犯了眼疾,在座众人哪一个能配得上他家棠棠?
而就在这时,一道靛蓝身影闯入他的视野。
来人并未像其他人那般着以华服,而是一身洁净明朗的束腰缀衣,衬得身姿挺拔秀雅,丰神俊朗——正是去年的探花郎,年方十八。
骆夜白眸光微暗,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玄色锦袍,暗沉沉一片。
再一想到韶棠的父亲当年也被点了探花,他心底冒起一阵难言的情绪,堵得慌。
许是探花郎着实惹人注目,旁边的“花孔雀”竟发出一声叹息:“还是年轻好啊。”
骆夜白正饮着酒,猝不及防就被呛得重重咳了起来。
“花孔雀”顺手递来一杯温茶,不忘摇头再叹一声:“唉。”
骆夜白不知对方这接连的叹息是为何意,但他听着听着,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儿。
好在季予然终于姗姗出现。
今日他换了一身行头,意气风发,甚至连脚步都较往常轻快了许多。
经过骆夜白身边时,还扬了扬眉,递来一道意味不明的眼神,只不过等走回主位又立刻换上了一脸的歉意。
“抱歉抱歉,让诸位兄台久等了,身子不适起晚了些。”他说着掩唇轻轻咳了两声,再而端起酒杯,“为表歉意,我先自罚一杯,诸位随意便可。”
此次受邀而来的人中,仅有小部分见过季予然,所以从他踏进别苑开始许多人都看得愣了神,此刻再听他这一番谦虚有礼的发言,哪还忍心苛责半句,纷纷举起酒杯,有来有往。
当然,除了骆夜白。
他凝眸紧紧盯着季予然,待对方一放下酒杯便几步走了过去,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人拦下。
“哎哎小骆啊,予然先生难得设宴,大家都有问题想请教,你可不能一个人霸占着啊。”说话的正是随着儿子一同过来的李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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