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想到他会在此刻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提出来, 她低头看着脚下的琉璃瓦,掩下心中的悸动, 声若蚊呐:“愿、愿意的。”
话音一落, 便听得旁边的人发出极轻的一声叹息, 好似憋闷许久终得以释下重负。
她心思微动, 想跟他说些什么,但还未开口,就见某人得了便宜还卖乖般凑过来,明知故问:“为什么愿意?”
韶棠抬眸扫去一眼, 不搭理他。
“你告诉我,”骆夜白却直勾勾看着她,再问了一遍,“为什么愿意?”
如此执着于要得到答案的执拗行为,落在韶棠眼中,便只当他是醉意上头,但事实上,其实是骆夜白因深藏着暂时还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而疯狂滋生的不安。
他害怕听到她说仅是因为那枚信物,是因为父辈定下的婚约。
淡淡桃花香融入灼热的呼吸,掠过她的脸颊,酥酥麻麻的感觉再次席卷,韶棠经受不住,她抬起另一边手将他的脸推开了些,小声嘟哝:“你靠的太近了。”
说完见他剑眉微拧,怕他多想,又软绵绵地补了句:“有点、有点热。”
骆夜白听完只觉心中漾起一片柔软,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柔润的脸颊,“是吗?”
捏完他还不徐不疾地给出解释:“我感受一下。”
韶棠哑然,一边又在心中腹诽,这人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实了。
她双眸转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他的动向,然后趁他一不留神时果断伸出了手,结果他却好似早有所料,几乎是同时将身子往后一仰,稳稳躲开了她的“爪子”,还丝毫不留情面地发出一声低笑。
韶棠又气又恼,嗔他:“你再这样,我就要生气了。”
偏偏某人毫不知错,还敢问:“生气了会怎样?”
“会……”韶棠贝齿一咬,“会不跟你成亲了。”
本只是一句脱口而出的气话,但在话音落下后,韶棠就觉察到了不对,
“我……”她下意识地想解释,但话未说完,就见他霍地站了起来。
“你说的没错。”他目光坚定,“三书六礼可以等回去慢慢准备,但现在我们先将合卺酒喝了。”
“啊?”
韶棠刚将这一句话理解下来,转眼就看到他已经站到了下边的地面上,她心中一惊,忙问:“你怎么下去了?有没有摔着?”
骆夜白闻声抬头,方意识到自己险些在她面前露出了端倪,但刚才的念头一经冒出便变得急切起来,他片刻都不想耽搁。
“没摔着。”他道,“你坐好了,我马上回来。”
交代完这一句,他就消失在了迷蒙夜色之中。
韶棠呆愣地眨眨眼,一时没太理解素来行事沉稳的人为何忽然这般说一出是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