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简单道出实情的他忽而来了兴致,存心要再逗逗她。
他作出沉思状,认真道着:“方才我出来时见你的绣品飘落在地,便想帮你捡起来放好,结果一走到这,就看到你好像做了噩梦,扑腾着手脚还险些滑下榻。”
他垂眸将她端凝,唇边挂着不易察觉的笑,再接着缓缓道:“你看你平时为我熬药,又为我量体裁衣,那我既吃人嘴短又拿人手短,更加不能袖手旁观了,所以便帮忙扶了一把。”
“谁知道……”
他故意停顿片刻,接到她催促的眼神后方轻笑一声,“谁知道你忽然就抱着我的手不放,还说好暖和,要贴贴。”
韶棠:“……”
这话怎么听都觉得十分离谱,她向来自诩仙女睡姿,怎么会在睡着时扑腾手脚还险些滑下榻?还随便抓着什么就往脸下垫着?还要贴贴?
不可能的,她不相信。
“我……”
不想她甫一开口,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见面前的人抬抬下颌,示意她看向旁边摆好的绣品。
她记得睡着前绣品是在自己手里的,那会儿煦风拂面,困意席卷,她实在没撑住,想着就眯一小会儿。而现在东西会被放到那一边,想来真的可能是她睡着时从手中滑落,又被他捡了起来。
证据都摆在眼前,韶棠一时也想不出狡辩的话来,她垂下眼眸,一圈又一圈地揉着被压红的脸颊,尽量稳住心神。
“真的?”
“你不信?”骆夜白顿时露出一副“你怎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心痛神色。
倒也没到这么严重的地步吧?韶棠撇撇嘴,“好吧,那就算是吧。”
“什么叫就算是?”骆夜白却没打算放过她,“真是叫人伤心。”
“……”
韶棠妥协了,嘟哝着:“那好吧。”
只是话音方落,她面前忽然伸来一只泛着红痕的手掌。
“手好像被你压麻了。”骆夜白有模有样地动了下手指,幽幽问道:“你说吧,该怎么办?”
韶棠想了想,试着给出建议:“揉一揉?”像她现在揉脸这般。
“也行。”
骆夜白心里盈满欢愉,面上却还要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将手往她那边又移过去了一些,那意味不言而喻。韶棠被他绕来绕去,虽还有些晕乎却没上套,只将他的手推开,嘤嘤然道:“我的意思是,你自己揉一揉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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