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能轻易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很难得的,都没有困意,就这样默默靠着。
这样的场景催生了纪冉说话的欲/望,但他一向不怎么和别人提起以前的事,声音有些发紧,“我爸妈离婚后,爸总和我说,当初他和妈妈是多么的相爱,说他很辛苦地讨好一个戒指设计师,才给了妈妈一个独一无二的戒指。”
他把脸埋进顾尉脖颈,长长的睫毛扫过,带来一些痒意,顾尉收紧搂住纪冉的手,安抚地拍着他的背。
纪冉低声说:“他总跟我说,说那枚戒指花了他多少钱,浪费了他多少时间和心意,最后妈妈还是和他分开了,说妈妈狼心狗肺,对不起他。”
“所以他从来不允许我戴戒指一类的饰品。”
有巩辽这样一个玩音乐,走在同龄人潮流前面的朋友,纪冉当初有一段时间偷偷戴过这类饰品。
不过就是年轻人觉得酷,觉得好玩戴一下而已。
被他爸发现以后,发了好大一通火,把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骂他吃里扒外,骂他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后来竟然还想写举报信举报他的老师——他觉得纪冉是在学校学坏了,老师有责任。
纪冉被他弄得心力交瘁,说什么都错,做什么都要骂。
他爸从来不打他,那一次争吵后接连消失了一个月,生活费都不给纪冉,全靠着纪冉自己在网上赚的零花钱,还有巩辽的接济过活。
纪冉闷闷说着:“我就是,有点不习惯。”
“对不起。”
一只手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床头柜上亮起一盏灯,纪冉下意识紧闭上眼,不想让顾尉看见自己眼里的水光。
顾尉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在这样的夜里带着点异样的温柔:“冉冉,睁眼。”
鸦羽般的睫毛颤抖着,纪冉默默睁开眼,对上顾尉的视线,仿佛陷入一个奇异的漩涡,让人沉醉得无法自拔,圆润的脚趾微勾,好像不小心碰到了顾尉的腿,纪冉下意识想缩回去,又被人压住。
他发出一声细细的呜咽。
这个时候了,顾尉还要欺负他。
顾尉低下头,两人的呼吸毫不掩饰的交缠着,顾尉一眼望进他清澈的眼底,修长的手指落到他后颈,安抚一般揉/弄着。
“冉冉,不是你的错。”
“你不用说对不起。”
纪冉说的时候,一定看不见顾尉深邃得几乎能吸入黑暗的眼眸。
柳建木。
他脑海里深深地记住了这个名字。
纪冉从小被否定了很多次,还没有人和他这么肯定的说,不是你的错。
这就是他喜欢的人。
颈后的手指弄得有些厉害,纪冉经不太住,眼尾一片红,身体微微抖着,可怜地勾住顾尉睡衣的扣子,鼻尖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