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大学的最后一年。
沈意驰早早水完了毕业论文,全身心地在白澜的酒吧里打工赚钱。
调酒、桌球、聊天揽客他都擅长,再加上有一张足够出众的脸,那时候沈意驰每个月能赚到的钱可比他后来做少儿节目时要多得多。
但他姥姥的病就像一个填不平的无底洞,对特效药的需求也越来越大,沈意驰的收入绝大部分都刷给了医院,剩下的钱只刚刚好够他日常开销。
“沈哥,今天不唱歌?”
最为清闲的下午,酒吧里的其他员工端着盒便当在沈意驰旁边坐下。
“今天休息。”
沈意驰懒懒地玩着手机,扒拉着对面便利店里随便买的盒饭。
“唱一场赚几千呢,要我我肯定天天唱,夜夜唱,唱到白哥砸锅卖铁、唱到咱酒吧倒闭。”
“嗓子还要不要了?”
沈意驰原本在笑,可他脸上的笑意很快就因为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提示而凝成闷灰的坚冰,同事悄悄凑过来看了一眼,讪讪问道,
“你家里又找你要钱了?”
“嗯,”
沈意驰挂掉沈肃的电话,“你猜这次是因为什么?”
“我记得上次是说你后妈炒股把你弟弟的学费都给亏光了,这次……难不成是你弟弟又出什么事了?得癌症啦?”
“倒还真是他,”
沈意驰冷笑了一声,“不过不是要治病,他搞大了女朋友的肚子,找我要钱打胎。”
“草,有病吧,你弟弟不是也快二十岁了吗?打个胎还要找你要钱?真不要脸!那几千块钱他妈都拿不出来?”
“她当然拿的出来,只不过她更想从我身上薅这把羊毛。”
沈意驰把没吃几口的盒饭扔进垃圾桶,打了个招呼从后厨溜到外面去抽烟,他的烟瘾是从叶眉去世后就慢慢染上的,烦心事太多,又无人可说,只有抽烟时能稍稍静下心来。
他所谓的弟弟沈立是那个情妇和他爸生下的儿子,只比他小几岁,也继承了他爸的基因长了张还不错的脸,当然同时传承到身上的还有沈肃那套水性杨花的花花肠子。
沈立现在的不学无术和朝三暮四多半来自沈肃的言传身教,而且不知道沈立从小开始就接受了他妈妈的何种洗脑,一心觉得沈意驰这个当哥哥的必须对他负责、给他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