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了意外,我妈妈也因此精神失常被我爸爸送进了疗养院。所以我暑假没有精力去找你……我以为开学就会好了。”
楚限努力克制着心底那些脆弱不堪的情绪,也就没能发觉沈意驰的语气听起来比他更加心如死灰。
“对不起。”
沈意驰轻声喃喃,不仅是楚奕,他还害了楚限的妈妈。
“你和我对不起什么?知道该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了?”
楚限很快平复好心情,却不知道在此前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沈意驰已经做出了一个会改变他们两人往后十年的决定。
沈意驰选择了那时候他以为能最好地保护楚限的办法,他不想要楚限为难,也不敢去做一场豪赌,所以他宁愿被楚限鄙夷也不想被楚限讨厌。
“你指什么?”
沈意驰压着颤抖声反问,如果库房里的窗户再大一些,月色再明一些,楚限或许就能看见他毫无血色的嘴巴和晦暗无光的眼眸。
可惜没有。
“比如,你和你的新朋友们相处得如何?”
楚限把下巴垫在膝盖上,沈意驰知道他问的是轻吧里的那两个服务生,果然楚限还是对小金的挑衅耿耿于怀。
“他们是同事,不算朋友。”
“那那群整天抽烟喝酒无所事事、以勒索为乐的小混混呢?你倒是很吃香,翘课打工就算了,现在连打群架你都参与,沈意驰,你难道是叛逆期延后了吗?”
楚限冷声质问,看来是一直在关注着沈意驰的行踪。
“这和你无关。”
“怎么就无关?你非得活成我不喜欢的样子吗?”
“楚限,我很缺钱。”
沈意驰终于被迫显露了他的窘迫。
成年之前叶眉留下的保险金还处于冻结状态,家中亲戚大多听信沈肃的哭诉,以为叶眉跳楼的动因是与沈意驰的那顿拌嘴,因此都不再待见他,情妇带着儿子搬进他们家里后更是猖狂心狠,最开始只是苛扣他的生活费,直到沈意驰发现他们换了他姥姥治病用的药,将昂贵的特效药换成普通药物,摆明了是想要老奶奶一天天地被耗死。
“什么?”
楚限怔愣一瞬,沈意驰的家境虽不如楚家显赫,但也足够配得上优越二字,甚至比起经商的楚家,沈意驰家的收入要更加稳定,怎么会突然“缺钱”?
并不知晓沈家变故的楚限在脑海中排除着各种可能性。
“你和你父母……闹矛盾了?”
回想起之前沈意驰挂掉的那通电话,楚限神色复杂地得出结论。
“……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