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凡长这么好看,从小喜欢他的女生应该就挺多的吧。”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作祟,鬼使神差就问了出来。
三人对看一眼,立刻叽叽喳喳打开了话匣,说温小花还在读小学时就被评了校草,但是人家学校的校草都是赏心悦目的美少年,女生们天天围着打转,就温小花光悦目不赏心,上天入地徒手抓蚯蚓逮□□,女孩子见了他都躲老远!
“说起这个,读小学时他们班上有个女生一开始被分配和温凡同桌还很高兴呢,没过一个礼拜就哭着要班主任换座位哈哈哈哈,”章隆大笑道,“班主任问她为什么,那女生说温凡在抽屉里养虫子,温凡就跳起来捂住他的嘴,女生哭得更大声了,因为他手上还有泥巴呢!他们班主任从讲台走下来检查,温凡就抱着桌子不让老师看,怎么威逼利诱都不让开,班主任火得不行,让他去门外罚站,你猜怎么着?”
我装不知道:“怎么着?”
“温凡就抱着那个桌子去走廊里罚站了哈哈哈哈!”
房间里充满了和谐的笑声,我也跟着笑,其实这件事我是知道的,几乎全校都知道。看来不仅温小花那时眼里没有我,螃蟹军团的眼里也没有我。我这童年也是过得够失败的。
话说那次温小花骨朵倔强地抱着课桌站了一上午,各科老师前来劝降都没用,后来课间做广播操,螃蟹军团就找了两只塑料便当盒给温小花送过来。温小花趁大家都去做操了,走廊里没人,赶紧把抽屉里的小天地扒拉扒拉进便当盒里,抱着两只盒子逃逸了。
那天刚好我胃疼没去做广播操,一出教室就看见温小花怀抱两大盒便当飞快跑过的背影,那便当盒小了点儿,不够装,他跑过时从盒子里落下了一只蜗牛,我捡起蜗牛追上去想还给他,温小花根本没空理我,又冲回教室,左右手各拖了一把椅子,哒哒哒一路跑回洗手间,我一头雾水地站在洗手间外,看他把椅子叠在洗手间的窗台下,就在我战战兢兢的注视下爬上椅子,把那两只便当盒放上去藏好。
洗手间窗台这个地点选得不错,老师们不容易查到这里,也不会被讨厌的同学发现,不失为藏赃物的绝好地点,而且这是在一楼,就算便当盒从窗户掉出去,关系也不大。
可两把一样的椅子哪里叠得牢,我见他站在上面摇摇晃晃眼看就要掉下来,喊了声“小心”,正要冲过去,但晚了一步,椅子“咣”一声崩塌下来,我下意识闭上眼,可等睁开,温小花非但没摔着,还两手扒着窗台,整个人跟条咸鱼似地挂在窗户下。他帅气地哼哼了两声,身体往后一荡,松开手“噗叽”安全落了地。
我被他大侠般的身手震撼了半天,才想起说:“你掉了这个!”
温小花闻声回头,走过来往我手心里瞧了一眼,又回头看了看已经安置妥当的便当盒,抱着短手臂思考了几秒,最后说:“它叫奶酪,送给你了!”然后就帅气地一左一右拎着两张有他大半人高的椅子哼着歌回教室了。椅子的四条腿拖在地板上,嘎达嘎达嘎达的,活像怪兽的脚步声。
不管他那时记不记得我是谁,有没有把我当朋友,但他没有担心我发现了他的秘密,信任我不会报告藏匿的地点,还将自己的宠物托付给了我,后来进了初中,上了高中,每当我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回想起这件事,就总是愿意原谅他了。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我就看着奶酪在我的课桌上孤独地爬来爬去,我有时候喂它吃东西,它也不吃,我猜想它一定还是想念外面的大好天地的,所以就挑了个不错的天气,决定把它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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