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如此,见阿照生气,他还是连忙保证道:“不会不会,不会再有下次了,绝对没有了。”
慕容烬干巴巴地赔笑着,见她后颈还疼,急忙轻柔地给她揉了起来,一边揉,一边小声地和她商量道:“阿照,去找沈行洲的事,等出了盛凉边境,交给我就好。你先回北燕境地,至于盛凉的事,等我回来解决,你莫要再劳心费神了,好好将身体养好。”
樊惊鸿说过,阿照现在的身体,就像一盏干枯了的油灯,若再不好好休养,蛊毒一旦再发作,谁也不知道何时会熄灭。
而他们,也依旧找不到将蛊毒引出的法子。
阿照知道他担心什么,却还是摇头道:“怕是不行,若旁人拿着令去,沈行洲定然会为难于人。再者,我与他这些年来,并未有书信往来过,若旁人冒然持令过去,他定会误以为是我遭遇了不测,令是被人夺去的。到时若是解释不清,以他的性子,定然会发难。”
闻言,慕容烬眉头微紧,迟疑道:“阿照……你,怎会那么了解他?”
他不是怀疑阿照与沈行洲有什么,而是四国皆知,魏国摄政王亦正亦邪,最喜谈笑间弄死对方,性格更是让人琢磨不透。
就拿当年魏国皇室内乱来说,他明明已经手握生杀大权,也能胜任那份尊荣,却在皇位到手时,又拱手相让于别人,自己则身居幕后,甘愿当个被世人诟病的摄政王。
若只是如此,哪怕被世人诟病,他也算不得是个恶人,相反也能称得上是忠君仁义。
然而,他却偏偏行事乖戾,特别是在面对自己的家族时,可谓是心狠手辣得很。
想当年,他当上摄政王的第一件事,做的不是光耀沈家门楣,也不是提拔家里的庶兄嫡弟,而是亲自颁旨,将自己全族流放贫瘠之地,终其一生都只能卑微地活着。
而这其中,包括他自己的亲爹亲娘。
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做,谁也不敢问,哪怕后来有些人从某些渠道知道了,也不敢私下议论,提都不敢提。
所以若说他是乱臣贼子,可他为魏国皇室平了内乱,推行了许多利国利民的政策,扶持的小皇帝也还算明君。
但若说他是良善之人,他对至亲都可以心狠手辣,对爱慕他的姑娘也能亲手毙命,好坏完全由心情,这样的人,又压根跟好人又挨不到边。
而当今天下,敢去了解他,或能了解他的人,怕是一只手指都数得过来。所以慕容烬才在听到阿照的话时,迟疑地问出心中所惑。
然而,阿照却并没有立马回答他。
马车还在官道上晃晃悠悠地行驶着,逆着光,有缕残阳从马车的竹帘外挤进来,阿照伸手抓了抓,没抓到,才笑道:“我不是了解他,而是我跟沈行洲,本就是一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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