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家的冤案总算平反了。
她燥热的心像是被放进了瀑布池子里,有凉水冲刷着,渐渐的平静,冷静,没有那么恨了。
荒山野岭无人认领的尸骨也一一被起出来。
当地百姓村民都来围观,红衣穿着朴素,来的路上紧赶慢赶绣的佛经,替冤死的人盖上。
村民们趴在山壁上,还有各处角落里偷看,交头接耳:“这个娘娘和我想得不大一样,既不嫌咱们穷,也不嫌这事晦气。”
“我听说娘娘们沐浴都用新鲜花瓣,各个矜贵的不得了,怎么宸娘娘竟用手捧了骸骨?真是善性!佛祖保佑。”
没有人知道,红衣捧出爹娘,兄嫂,还有姆媪等亲人们的骸骨时,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
璎珞不是没劝过,说实话,她胆子小,也不敢碰,但是娘娘不怕她也不怕,就是担心娘娘的身体。
红衣道:“我没事,做完这桩事,我以后才能睡得着。”
自此,岳家老宅也被启用为岳家的家庙,红衣替他们塑了金身,供了香火。
当年的乡绅都老了,红衣懒得追究他们,不过轿子上了观音桥的时候,看到父亲被刀划掉的名字,还是忍不住叫停,询问到底是哪个下令这么做的?
里长弓着背,对钦差承认道:“当年小民等不堪崔氏强权,也是没办法。”
“是吗?”红衣的声音从轿子里传来,“是强权,还是上赶着趋炎附势?我看更像是后者。听说本地的祠堂里面,岳家的祖祖辈辈也被从里面除名,要不然本宫何必特地为他们盖一座家庙。”
府衙的回禀:“确有此事,是里正和当地的百姓一起商议的。”
红衣轻笑一声:“商议?修桥铺路的是岳家善翁一人做的,还是和所有人一起商议的?”
耆老们无地自容:“善事乃一人所为。”
“舔着脸享受好处,唾人颜面的时候就一人一口。”红衣不屑:“乌合之众。”
所有人吓得一起跪下,他们无缘得见贵妃仙颜,但贵妃恼怒,是片刻人头落地的事,一堆人纷纷喊冤,表明他们和崔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红衣抿了口茶,交代最后一个任务:“那条巷子,还叫崔家巷。”
府衙抹了把额头的汗,结巴道:“是,是。至今未改。”
真是神仙打架,他们左右不是人。
红衣也不为难他:“以后好好办你的差,朝廷有朝廷的法度,你只须按法度办事即可,这种讨好人的下贱伎俩以后莫要再生出事端。”
“我大覃以法度纲纪治国,不是以后妃的母族有多荣耀,得以攀附的上而治国,陛下手段雷霆,你们并非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