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大的身躯这一刻就像一个笑话,情愿缩的小小的,矮矮的,最好谁都看不见,变作尘埃被风刮走了吧。
他脚下一个踉跄,逃也似的出了流云阁。
红衣脱力,璎珞忙进来,扶住她坐好,温声劝慰道:“忍冬姐姐,你这是何苦呢!陛下对你是很有心得,你病得这些日子,陛下既要忙于朝务,还要照顾你。你眼睛不好,怕你知道了伤心,安排太医日日上门为你请脉,施针,还封了你为‘宸贵人’。今日祀天一回来,没来得及歇息,第一时间过来看你。”
红衣沉默不语,任由璎珞搀扶她到榻前,靠在那里,呆呆的想着心事。
悫妃是来给她送些吃食,看她那个样子,朝下人们使了个眼色,便都一齐退了下去,悫妃道:“不是我要劝你,我是真弄不懂你,你本就做好打算,不离宫的,怎么这会子又这样?你不要以为陛下对你在意,就随意践踏那份心思,这世上没有谁会无条件的付出,更何况,待你好的那个还是坐拥天下的,他要什么没有?等过几天有更好的女子,你便如过眼云烟了。”
“还是说,因为神官的死?”悫妃淡淡一笑,“别人的局,他一头钻进去,总有他的理由。你不走近去看清,又一气怪在陛下头上,陛下倒成了你的出气筒了,我真不知该说你不懂事,还是你……”悫妃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果然,就见到红衣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娘娘,您也有恨得人吧?”
悫妃坦诚道:“自然。”
“那对待恨得人又怎能心慈手软。”红衣的声音淡淡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悫妃道,“你如今还是以身体为上。不要轻举妄动。”
“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红衣侧头,眼神无光的看向悫妃所在的方向,悫妃不清楚她是否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只听红衣道:“反正娘娘肯配合我就好了。”
悫妃知道,忍冬就是后宫的一剂猛药,她的出现,一定会让后宫刮骨疗毒一般,进行一次彻底的肃清。
她点头答应:“好,有什么需要,你告诉我便是。”
红衣笑而不语。
就这样,很快进了腊月里,钟粹宫的餐桌上多了一些鱼虾水鲜,比如鲫鱼和白鱼。红衣不喜鲫鱼,虽说鲫鱼熬汤有健脾益胃的功效,但红衣坚持说边地灾民疾苦,要御膳房取了山茱萸为她做成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