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问:“怎么?”
莲妃凑近了一些,仔细观察容妃的神色:“姐姐没听说吗?尚药局的忍冬,就是那个敢于和您针锋相对的宫女,其实一早和陛下暗通款曲。我说呢,她哪儿来那么大的胆子!”
容妃的一双美眸眯起来:“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的。”莲妃一副为容妃抱不平的样子,“我也是替姐姐您抱屈。”
容妃也不问莲妃究竟是怎么知情的,这件事目前只有她和洪灿知道,若是莲妃知道,那必然是她兰林殿出了鬼,而她故意让碧珠听见,碧珠又找机会去了昭仁殿,可见悫嫔所言不假。
一句话就试出了鬼,还拔出萝卜带出泥。容妃的眼底含笑,只是这笑在莲妃和众人眼里有些阴狠,容妃便遂了他们的意,掀起桌布,将上面放着的东西一气都翻了,什么茶盏,瓷碗,稀里哗啦,通通碎了一地。
手边的一只豇豆红釉菊瓣瓶也倒下来,里面插的几根桂枝斜了出来。
“小贱蹄子。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捣鬼。”
碧珠插嘴道:“奴婢一想起她的嘴脸就来气,奴婢去尚药局的时候,静妃的人已经捷足先登,而后司天监的人又来给她撑腰,但人家居然谁都看不上,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合着是早就爬了陛下的龙床,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好大的本事啊。”
“可不是嘛。”莲妃端起手边的雪山银芽品了一口,幽幽道:“姐姐打算怎么处置这个贱婢?照我看,陛下与她来往也该有一段时日了,给她开脸了也未可知。”
“那怎么了得!”碧珠低呼:“娘娘,她与咱们兰林殿已然是结下了梁子的,既如此,何不先下手为强。”
容妃默了默,佯装没听见,反而是试探的问莲妃:“妹妹呢,你以为如何?”
莲妃搁下茶碗,慢条斯理道:“阖宫如今都被蒙在鼓里,陛下也没有给她名分,想必是并没有将她放在心上,否则这妮子又何必自己跳出来扎眼。依我看,陛下既没有抬举她的打算,趁着她还未成气候,不如除之而后快。”
容妃假意叹了一叹:“唉,你以为我不想吗?不过我却以为……”容妃乜了一眼莲妃,“此事,由一个人去办,最合适。”
莲妃有一瞬间的恍惚,不明所以。
容妃笑道:“这个人,还是妹妹你上次提醒我的。所以今次我想借妹妹你宫里的人一用,对你我都有好处。”
“我宫里的人?”莲妃闻弦歌而知雅意,反应过来之后,心底不由暗叹好谋算。
“姐姐说的是秀贵人?”莲妃有些踌躇,秀贵人沈芳,并非什么京中闺阁名媛,也不是人间绝色,宫里的高位娘娘们,都不大瞧得上她,嫌弃她门第不高,甚至有人暗地里直言她是山野村妇,但论起和皇帝的情分,确非一般人可比,据说很小的时候就和皇帝认识了,她们还没进府,皇帝还没当上亲王的时候,秀贵人就和皇帝玩在一块儿了。虽说位分不高,又没有生养,但不妨碍她的地位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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