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贵妃忙上前替劝慰道:“主子娘娘莫要自伤。没听见太医适才说了吗,贞嫔,就是忧思过度。”
皇后轻咳一声,急忙用帕子掩住嘴。
气氛一时很僵,贵妃也不知当怎么劝了,德妃突然上前轻轻的顺着皇后的背,也不言语。
皇后感激的回头看了她一眼,但转念间,想到德妃有子,眸色登时又暗沉下来:“还是德妃有福啊,泓琛今年该有十一了吧?”
德妃温婉道:“是,回娘娘的话,整十一了。不过娘娘,说起孩子,有些事,嫔妾还是要劝您——您看您好端端的,为着贞嫔,竟又勾起了伤心事。”德妃伤感一叹,“娘娘,过去的事,就放下吧。思太子要是知道您记挂他,想必也是极安慰的。若是您为此伤了己身,那孩子又怎么过意的去?再者,法师不是也说了吗,您与思太子的缘分未尽。等娘娘身子好了,兴许思太子还有机会再度回到娘娘身边,故而,还请娘娘一定要保重凤体啊。”德妃看到皇后的眼底泛起了一丝光,继续道:“至于泓琛那孩子,性子委实顽劣,但您是他的嫡母,该打该罚,娘娘教训便是。”
红衣看德妃,深深感慨什么叫典范,什么叫周正,什么叫语言的艺术。
按照‘保命符’所写,皇后的孩子生下来没几天就伤寒死了,皇帝那时候还在外面行军,家里的事压根不知道,回去以后才晓得皇后作下了病根,鉴于是嫡妻生的儿子,登基之后便追谥为‘思’,以太子格葬于皇陵。
红衣觉得皇后难过的不是孩子的命,而是孩子的太子之位,德妃是个通透之人,一下就看明白了。
她的处境尴尬在,她最早伺候在皇帝身边,膝下有一子,名为泓琛。
当皇后的嫡子殁了以后,她诞下的这个长子登时鹤立鸡群,所以哪怕她对皇后再好,皇后看她终归不太顺眼,是以德妃才会说出那番话来。
宫里这群娘娘们呀,说话各个语带玄机,一弄不好,就着了道,也许有时候,无论你说什么都是错的,这大抵就是宫里生活的艰辛。
红衣跟在敏华身边,看的胆战心惊。
皇后神色稳定下来,德妃道:“对了,今日叫诸位来,还有一事。贞嫔仙去了,钟粹宫长久的没有个主位也不行。”德妃看向皇后,“不知主子娘娘有什么示下?”
“是啊。”贵妃顺势道,“要不然就奏请陛下干脆提了祥贵人得了!臣妾瞧着祥贵人举止端庄,慎礼恪仪,当能肩负一宫之责。”
敏华赶忙道:“贵妃娘娘谬赞了。嫔妾谢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抬爱,不过敏华初来乍到,资历尚浅,又粗通庶务,论才能,宫里的好多姐姐都比敏华适合,所以还望皇后娘娘能够多多考虑她们。不然,嫔妾可是要闹笑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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