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忐忑不已,低垂着头。
绿意闻言脸色骤变:“你该不会真的……”
红衣忙摇头:“你莫要担心,还没有走到那一步。”
红衣道:“只是我在仙罗的时候,实在是万分无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活的像一条狗。”她长吁一口气,抬头看天:“不像在这里,有你们那么多好姐妹陪着我,给我出主意。”
“我呀,现在才终于有活过来的感觉。”红衣对她笑的眼睛弯弯的,感慨道:“回大覃真好。大覃的水瓜好,大覃的米也好,只是在我最落魄的时候,也曾有个人真心对我好。”
“——他身份高贵,但从不仗势欺人,他解我困苦,时时照拂于我。可他也有他的难处,就是家里给他指了名门闺秀。他从没有隐瞒过我,所以我也很仔细的想过我对他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是感激多一点,还是心动,亦或者更甚?结果,没有想到的是,当我离开的时候,我竟然一丝留恋也无。现在想起来,甚至觉得那一切都是幻觉。我想,是我过的太苦了吧,才会把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把一点点的好,当成了救命稻草,但其实根本不值一提。”
“他曾经说过一句让我很感动的话,他说,他希望我能够堂堂正正的抬起头做人。所以坦白说,他娶亲的时候,我不是不失望的,却又莫可奈何。”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
提起肃王和她的那点纠葛,红衣的情绪竟意外的毫无波澜,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仿佛是上辈子的事。
“我不是凉薄的人,他对我的好,点点滴滴,我都记在心头。我本来以为我们只是有缘无分,但紧接着就发生许多让人难以接受的事。”红衣苦笑,“山盟海誓呀,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不知道男人是不是都这样?他娶完一个又一个,还把别人的肚子给搞大了。转过头又对我信誓旦旦。”红衣说着,用手敲着心口,“我也是个死心眼,我那时候真是走投无路啊,我替他找了好多借口——我应该要体谅他,他有苦衷。所以当他特地为我建了一座别院的时候,我又一次原谅了他。”
绿意欷歔不已,也不知怎么评价。
红衣道:“那座别院引起了不小的风波,他的母亲后来知道了,他为我砌词撒谎,为我妥协让步,我都看在眼里。我想抽身退步,可我看着那么一个金尊玉贵的人为我低声下气,我若是退缩了,怎么对得起他的情意?而我也连连被人算计,几乎丧命,最后,我不得已住进了那座院子里。”
说到此处,绿意突然握紧红衣的手:“别说了。”
红衣抿了抿唇:“绿意姐姐,我是把你当成知心的,才托盘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