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打了一把茴香的手:“告诉你多少次,不要咬,还有没有点规矩,以后跟人说是宫里出去的,估计都没有人信。谁娶你当管家奶奶。”
红衣嘴角有淡淡的笑意,茴香看着很糙,大大咧咧的,可她睡觉很浅,一有风吹草动,哪怕屋外起风了,都能把她惊醒,可见是个粗中有细的人。但她在豆蔻面前却始终表现的像个小迷糊,仿佛时时需要人指点,豆蔻爱纠正她,白芷就维护她,一有了什么事,到了灵枢和素问面前,白芷和豆蔻毫无疑问都站在茴香这一边,天塌下来都由她们替她担着。红衣想,难怪茴香要和豆蔻、白芷分开睡,表里不一,时间长了总会露馅的。
她失魂落魄的走到自己的位置前坐下,茴香关切的问:“怎么样,冬儿姐姐,你可记熟了?”
红衣憔悴的摇头:“还差的远呢,今晚我恐怕还得在里头耗着,你夜里别为我等门了,早点睡吧。”
茴香和豆蔻对视一眼,乖乖的‘哦’了一声。
夜深人静,红衣秉着一盏烛灯,又去了药房,还抱着毯子,打算在药房将就一夜。
她睡在二楼,二楼有灵芝,闻着香气,有利于安眠。
她双手枕于脑后,突然安静下来,没有了白天的忙碌,容均的影子蹭的一下像火苗,在眼前燃烧起来。
他说等她安顿下来,会来看她,可都过去几天了,一点消息也无。
正控制不住胡思乱想的时候,楼下忽然有动静,她吓得直起身:“谁?”
来人径直踏上了楼梯,一步一步,走的很轻、很稳,红衣裹着毯子,手握着木栏杆往下探看,只见容均身着白色天香织锦的常褂,腰间系着青玉带,红衣松了口气,等他上了楼,趴在那儿小声道:“你怎么来了?”
容均蹲下来,含笑与她对视:“我来看你啊,不是说好给我做吃的吗?怎么一个人睡在这儿?”
红衣打了个哈欠:“姑姑明天就要考校我,我便干脆在这里打地铺。”
“很难吗?”容均在她身边席地而坐。
“说实话,挺难得。”红衣坦白道,“要把这两边所有柜子里的药材都记熟了。”
“可是对你不是什么难题吧?”容均肯定道。
红衣垂眸‘嗯’了一声:“但我一个人都没告诉,云韶府的经历,还有上次钟粹宫的事情实实在在的告诉我,做人不能锋芒太露,而且我也不爱出风头,太打眼,终归不是一件好事。”
“韬光养晦也不错啊,起码药局是个让人轻省的地方。”容均忽然一顿,话锋突转,“你刚才提了一嘴钟粹宫,钟粹宫是什么事?”
红衣张了张口,欲言又止,脸上有莫名的难过。
容均道:“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
“你不相信我?”容均的鼻子下意识皱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