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敏华相帮道,“可是适才也是忍冬救回了公主啊!娘娘,现在太医还没来,什么时候来压根不知道,公主性命攸关,就让忍冬试一试吧。”
敏华吞了吞口水,一并跪下道:“娘娘若是信不过她,敏华愿以自己做担保,求娘娘给她一个机会救公主。”
贞嫔抱着朝霞,心灰意懒道:“你们出去,都出去,我想和朝霞自己呆会儿。”
“娘娘——!”红衣重重一磕头。
“出去。”贞嫔低叱:“本宫不说第二遍。”
红衣倔强的不肯起来,是敏华死拖硬拽的把她拉起来,推到了门口,红衣的双手还扒着门框不肯走,她看到朝霞的五指微微朝她张着,显然是想喊她,红衣的手不住的颤抖,对敏华道:“怎么能这样呢,孩子还有救的,试一试怎么了。”
“慈母心肠,你也要体谅。”敏华把红衣拉到角落里,低声道:“你平时都告诫我要稳重,怎么这会子自乱阵脚?我们说句不恰当的话,你若让公主吃尽了苦头,最后还是救不了公主,你说贞嫔娘娘身为母亲,她心疼不心疼?她可是要亲眼看着孩子受罪啊!再说了,太医不是还没来吗,要是太医能赶来,却说你施错了针,你要怎么办?”
“这可是要杀头的啊!”敏华试图让红衣冷静下来。
红衣的手不安的绞着交角,固执道:“我是没有把握,可到了这个当口,谁来都不会说自己有十成的把握得。我只知道,我真真切切记得每个穴位的位置,也许我救不了公主,可是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不是吗?起码让公主拖到太医来为止。太医说没救,那我心里还能过得去,要是连试都不肯试,公主便只有死路一条,她撑不住了怎么办?那不是眼巴巴看着她熬死?那样贞嫔娘娘就不难过了?她的难过会比试一下少半分?”
敏华叹气道:“你真是一头倔驴,我不和你说了,为了你,我也要受罚。”
他们两个,敏华被罚站在宫外,红衣被罚跪在墙角,面壁。
头顶上是窗户,能听到屋里的动静。
贞嫔正哼着童谣哄朝霞呢,“好孩子,再忍忍啊,坚持住,娘亲知道你疼疼,等你父皇来了,你就不疼疼了,父皇最厉害,是不是?父皇最喜欢我们朝霞了是不是?”
话音刚落,宫外传来一列的踏步声,紧接着门扉处‘砰’一声响动,阖宫的人齐刷刷的跪下。红衣只感到一阵风呼啦旋进了屋内,速度快的她都没看清皇帝的衣裳,毋宁说长相了。
屋里传来啜泣声,贞嫔用帕子捂住嘴,哆哆嗦嗦说着什么。
皇帝抱起了朝霞,温声道:“好孩子,父皇让刘太医给你治,别怕,咱们朝霞那么多难关都闯过来了,不差这一回。等好了以后,父皇带你去善和行宫,让你养小兔兔和小狐狸。”
刘昆翔一看公主的症状,脸色便沉了下来,赶紧从箱子里掏出一卷布囊,展开后,拔出一根根粗细不一的针,针尖对准火头烫了烫,随后一下子,精准而飞快的刺进公主的身体里。
朝霞已经喊不出疼了,连闷哼都没有,只张着嘴,像离开了水的鱼。
刘昆翔紧张的屏住呼吸,一双眼睛盯着公主的面色,眼珠子转也不转,但是一根根针扎了下去,公主并没有好转,刘昆翔‘噗通’一声跪下来:“微臣无能,请陛下责罚。”
皇帝最不乐意听到这句话,蹙眉道:“具体怎么说,起来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