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心头火起,这股大火直烧到了五脏六腑,四肢百骸,让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反正宗祠没有人看守,她抬脚就是一踢,直接将供桌给掀翻了,上面的瓜果糕点滚落一地。
红衣抬头看着四周,咬牙道:“这地方是我亲族所建,所耗银两,所投心血,苍天可鉴。然最后竟连我家人容身之处也无,不求一张牌匾,一个灵位,却连名字都叫人划去!世人趋炎附势,凉薄寡性,还来这里求什么祖宗保佑?我岳氏的祖宗不会保佑来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她发泄完之后,径自冲了出去,往后山跑。
容均说过,她家七十六口人,都葬在后山。
一路上,跌跌撞撞的,好几次差点被绊倒,又勉力爬起来,奋力的向上,终于在山坳里发现一处墓群。
与其说是墓群,不如说是一个简陋的坟堆,只有她爹,她娘还有哥哥,叔伯几个有墓碑,大部分的都是一个小土坑,再插上一块木牌,写上名字就完事了。
她从老远开始就双腿发软,待到了墓前,见到岳荏淇三个字,便噗通一声跪下,用手捂住嘴低低的呜咽起来。
手指在父亲和母亲的名字上来回描摹,她的脑袋一下一下的敲击在墓碑上,她痛恨自己,太无能了!明明可以早点回来,为什么会那么自私,想过要留在仙罗?她的父母还孤零零的躺在这里,生前她没有尽孝,死后难道也让他们凄凉至此?
她用手击打着心脏的位置,压抑的哭,可是该怎么报仇,进了宫又怎么样,她一点头绪都没有!
现在她就像一头莽撞的野兽,奓起了毛,蓄势待发,但不知敌人在何处,又要如何进攻。
内疚、自责,让她哭的全身脱力:“爹,娘,女儿没用,女儿是个混账东西,我不配当你们的女儿,我什么都做不了,做不了!”
“我该怎么办……”面对爹娘的名字,哪怕明知不是活生生的人,红衣还是哭的脆弱又无助。因为,她是他们的女儿。即便父母化作了一抔黄土,她对他们还是无从掩饰的。
忽然,有幽幽的鬼火从墓群后面升起,红衣一点不害怕,泪眼朦胧中,视线反而追着那道光,她痴痴道:“谁?是谁要和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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