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主脚下一滑,面上闪过一丝尴尬,所幸夜太黑,她相信红衣没有看到,她悻悻的从角落里走出来,对着尹宝镜的方向,鄙夷道:“我又不认识她,她死不死的,与我有什么相干。一个伎女,口中不配吐出我的名字。”说完,快步就要从红衣身边走过,孰料被红衣一把抓住,红衣道:“翁主,来都来了,总要把结局看完再走吧,云韶府的可只是上半段。”
翁主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宝镜知道无力回天,不住的求饶:“放过我吧,红衣,求求你放过我。”
“我再也不敢和你作对了,我——”她竖起三根手指,“我回去就和大妃说,这一切都是我栽赃陷害你的,只要你肯饶我一命,你让我做牛做马我都愿意。”
红衣指了指汉江:“觉悟的太晚了。你什么时候看到过江水倒流吗?俗语有云,覆水难收,你既然有胆做,就该料到一败涂地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尹宝镜,别让我瞧不起你。”红衣没耐心的朝几个士兵抬了抬下巴,“你走的痛快点儿,对你自己也有好处,少吃点苦头不是吗?”
“不!不!”宝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张脸又黑又脏,再加上沿路颠簸,又断了手,境况十分凄惨,她哭道:“为什么,明明张福如也做了。”
“我为什么先杀你,你还没想明白?”红衣走近尹宝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宝镜一把抱住红衣的大腿:“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全是张福如教我的,我听命于她,她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真的,你相信我,真的!”
红衣的声音冷的直扎人心:“你和张福如还真是一对好姐妹,到死都惦记着对方,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放过她,她的下场会比你惨十倍,百倍,只是可惜……暂时不能让你们同年同月同日死,她要比你晚死一些。我的棋局已为她准备好,而且还是一场死局,不能白白的浪费掉。”红衣一脚踢开尹宝镜,“至于你们合谋害我的事,你也不用把事情都推到她头上,你们谁也不比谁少。说起来,我还挺佩服你们的,其实你们的这个陷阱真的不是很容易做到,至少凭你尹宝镜一个人的力量是根本无法完成,但你胜在有张福如从旁指点、帮忙。论驾驭人心,她比你强。你们俩分工合作——先干掉行首。”顿了顿,红衣接着道,“现在明白我为什么先对付你了吧?张福如她固然该死,但她没有教唆训育妈妈下毒,是你!是你说动了服侍行首多年的训育妈妈背叛行首,你应该是告诉她,巴豆毒不死人,只会让人昏迷,训育妈妈便轻信了。没有了梅窗大人,就不会有人阻止你们,碍手碍脚,你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对我施展大计。接着,就轮到烟秀了。烟秀这个人的弱点一目了然,她本就对我拥有了戒指耿耿于怀,再加上张福如和你的设计,让我阴差阳错之下穿上她的行首服,她便答应在剑舞的场地上做手脚。在她眼中,这是一场与我的意气之争,对你们来说,却大大帮了你们的忙。最后也是最关键的,就是要说服我上场,只要我肯上场,在那么复杂的舞蹈面前,那块被张福如事先做过手脚的面纱一定会掉。众目睽睽下暴露身份,无论我怎样自白,一切都无可挽回。我说的没错吧?可有遗漏的?”
雨水将宝镜浑身浇透了,她哑着嗓子道:“你……你什么都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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