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举起自己的双手看看。”红衣对训育妈妈道,“巴豆。我说的没错吧?行首大人中的是巴豆的毒,当时我问过你,大人到底怎么了,你说她吃东西吃坏了肚子,可拉肚子怎么能昏迷成这样?眼睛里还布满了血丝。这些都是中毒的症状啊!有人在给她下毒。”红衣自责道,“怪我!怪我发现的太晚,谁让您跟在大人身边服侍那么多年呢,我怀疑谁都不会怀疑到您头上啊,我是那么相信您,训育妈妈!”红衣痛心疾首道,“您不单是整个云韶府的训育妈妈,您还是大人的左膀右臂,大人的姐妹,大人在这世上最后的至、亲!”末尾两个字,红衣几乎是用力咬出来的。
“可惜啊……或许只有大人把你当做至亲,你并没有!你和尹宝镜她们一样都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我没有说错吧!”红衣一把抓起训育妈妈的手,向众人展示道,“普通人只以为巴豆是泻药,但其实巴豆有剧毒,外行人不知道如何处置大毒,无从下手,以为下完毒就没事了,实际上只要碰到一丁点儿巴豆,手就会立刻起红,还会发水泡,训育妈妈,敢问你手上的红痕和水泡是从何而来?”
“我……”训育妈妈吞吞吐吐。
“另外,行首大人她不会无缘无故随便乱吃东西,还是别人给的东西,只有她最信任的人递过去给她,她才会毫不设防,比如说——你!”红衣气的肩膀发抖,“你怎么能如此理直气壮的背叛照顾你多年的行首!”
“就……就不能是烫到的?”烟秀忍不住帮训育妈妈说话。
红衣蓦地回头,狠狠瞪着烟秀:“吴烟秀,这件事该不会你也有份参与吧?”
烟秀立刻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
“是,我承认我这个人不怎么光明磊落,可我还不至于下毒,特别是对行首大人。”
“哦?”红衣嗤的一笑:“是吗?可行首大人死了,头一个得益的人是谁?不就是你吗!你梦寐以求的行首之位终于落入囊中,我说的没错吧?我猜尹宝镜就是这么说服你的,‘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我说的对不对?也许最开始你并没有想要对付我,但是张福如她们设计我不小心穿上了你的行首礼服,你勃然大怒,最终还是选择站在了她们那一边。”
“不,我没有。”烟秀语无伦次道,“是,我是很生气,可我只是生你的气,我气我那么努力,但在大人的心中竟然比不上你,那天夜宴,是我叫人暗中做的手脚,你怨我我没话说。但我从来没有给大人下毒,我也不知道她们会下毒。”
“但你也没有好好追查啊。”红衣道,“行首的位置太诱人了,诱人到你懒得请一个像样一点的大夫!但凡你能够主动一点,积极一点,行首大人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病入膏肓。”
“我……”辩解的话卡在喉咙里,烟秀禁不住含了热泪,“你骂的没错,是我疏忽了。我满心满脑的都是接任行首,满心满脑的都是获得所有人的认可。”
“然后你忘了究竟是谁提携你走到今天。”红衣指着床上昏迷的行首道,“是这个人!是这个——被害的全身动弹不得,身重剧毒,每天等死的人!她栽培你,纵容你,否则你以为就你那臭脾气,你真的能在汉阳呆到今天?还不是靠行首大人低声下气的去和别人道歉请求宽恕!你想过没有,行首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很容易吗?她把她的自尊丢到地上任人践踏,为的就是保护你,让你可以做一门心思精习技艺,这难道不是她对你最大的认可?!吴烟秀……你怎么那么容易受人挑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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