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现在有的已经成了朝廷大员,他打算等时机成熟了,拔出萝卜带出泥。
突然,横巷里窜出一条影子,他眯起眼睛,黑衣人手里提着一柄银色大刀,他心里一阵火起,人离宫还没多远,那么快就要动手了?
他袖子里的匕首滑进掌心,他冲过去,神不知鬼不觉的抱住那人的脑袋往横向里一扭,而后脖子上拉了一刀,那人悄无声息的咽气,连呻吟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便软趴趴的滑倒在地,像条被切成几截的蚯蚓,冻干了。
身后的动静,红衣竟然浑然不觉,只失魂落魄的一门心思向前走。
——心里发酸,眼眶发酸,泪水随时会冲出去,她赶忙抬手一口咬住手背,告诉自己不哭,不能哭,爹娘死了都没哭,现在哭算什么?
她小手握拳,牙齿发狠的咬住手背,脚底的疼都忘了。
容均想,小女娃今夜着实受了点刺激,要是再受点惊吓,保不定就疯了,谁能这么接二连三的受打击?想想她的命还真是苦!
好人做到底。
容均替她把人一个个都给灭了,还不能让她听见。
有的拖到巷子里一剑戳进肚子,有的捂住了嘴,直到对方活活闷死为止。
容均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杀人居然可以杀出这么多花样,以后不妨出一本手册,给底下的将士们传阅,叫做《消灭敌人的一百种方法》。
好不容易,终于把小红衣安全的送回到了济善堂。
当她叩开济善堂大门的时候,两个小侍女见到她就跟见了鬼一样。
奇怪,济善堂伺候的宫人们也不见了大半,只余下几个小侍女。
红衣也懒得多问,一头钻进屋子里,连蜡烛都不点。
几个小侍女见她进了屋,问了声:“姑娘可要喝水吗?”
红衣哑着嗓子道:“不了,夜深了,你们下去休息吧。”
两个侍女对视一眼,提着裙子偷摸着从角门溜了。
容均暗自摇头,真是势败奴欺主,他扒在济善堂的墙头上,选了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双腿交叠,坐在那里。
果不其然,听到她压抑的哭声,像是用棉被裹着,闷闷的......
夜风吹起庭院里的两棵小树,树冠上长着一朵朵白色的小花,看不出品种,纷纷扬扬的洒落在她的屋前,他看到她进屋时,踩了一脚的碎花,脑中没来由想起一句诗: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屋里的呜咽停止了,他侧耳倾听,只闻她絮絮叨叨反复嗫嚅着一句话:“我不是伎女……,我不是!我不是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