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三刻,金乌西坠,张福如起身从宝镜的阁楼里出来,宝镜相送至门外,路过的烟秀正好看见,忍不住讥讽道:“哟,怎么又凑在一起了,出什么坏主意呢。”
“别忘了,你被人关在柴房里的时候,只一人为你奔走。”说完,视线扫向一旁的张福如,“我说淑媛娘娘啊,您今儿怎么有空大驾光临鄙店呢!瞧我这眼力见儿,才认出您!嘶……我记得当初为宝镜奔走的可不是淑媛娘娘您啊,眼下……呵呵,怕是又见不得别人好了吧?”
烟秀眺向远方,望着渐渐沉下来的日光,天空开始弥漫出一种幽暗的蓝色。
烟秀道:“这么晚了,淑媛娘娘您继续留在这里恐怕多有不妥吧?”
烟秀掸了掸裙子,完全不把张福如放在眼里:“虽然淑媛娘娘空有淑媛的头衔,是一个完全不被大妃和大王承认的女人,但到底是有品阶的命妇,随意出入我们云韶府成何体统!而且天色渐暗,我们要打开门做生意了,淑媛娘娘还执意逗留的话……嗬!置王室的颜面于何地呀!”
宝镜不甘示弱,回嘴道:“烟秀姐姐还没当上行首呢,这行首的架势却端得十足,连淑媛娘娘都管起来了。”
“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和我是什么东西——都是踩着别人上位的。您继位行首,我恭喜你,也不想和你争,反正你只要不坏我们的事就行。再说了,你以为岳红衣是什么好东西?那是你还不知道她的厉害,等到你的东西也被她抢走了,你就能体会我们的心情了。”
“我有什么可被她抢的?”烟秀气的笑了,“我的荣耀都是我自己挣来的,不像某些人,尽出些旁门左道。”
“旁门左道怎么了!”宝镜毫不讳言:“能红就是了。我们不是烟秀姐姐你!你不愧是曾经打败过仙罗八道的人呢,真有自信。居然认为自己没有能让人眼红的东西,那我可真好奇,若当真无可匹敌,岳红衣手上的戒指是谁送给她的?总不能是她从行首那里偷来的吧?”
烟秀的笑一点一点冷下去,宝镜啧啧道:“你说说你,可怜不可怜,行首大人把位置传给了你,可是阖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岳红衣才是行首的关门弟子,她手上的戒指是行首戴了几十年的,只有剑舞的传人才有资格拥有。你说张淑媛空有头衔,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空有着行首的头衔,行首大人从未真正的认同过你,你还不明白吗?”宝镜得意洋洋,“不过是念着你在府里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罢了。”
烟秀袖中的拳头下意识握紧,但面上云淡风轻:“尹宝镜,挑拨离间你果然最在行。但云韶府的饭我吃了那么多年,你不会以为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能让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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