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宝镜正卧在榻上抽水烟,虽然不复昔日的青春明媚,但这种荼蘼又慵懒的美,也别有一番风味。
“哟,刮得什么风啊,把我们伟大的淑媛娘娘吹到我这破落地界来。”宝镜幽幽笑道。
“还说呢。”张福如气愤的一把揪住宝镜的领子,提到自己跟前,埋怨道:“都怪你!我让你杀了岳红衣,杀了岳红衣!你偏留手。现在好了,功亏一篑,不但让她得到了大王的宠爱,她还脱了贱籍,马上就要入宫,她要登上云梯了啊!尹宝镜!”
宝镜的脸色骤变:“你说什么?”
张福如终于松开了她的领子:“你为什么就不懂呢,从始至终,和你同一战线的只有我!我们都有不堪的身世,我们都想奋力往上爬,我们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惜铲除所有绊脚石,你为什么非要排挤我?你如果一开始就坚定的和我站在一起,岳红衣根本就没有机会,别说王的女人,她会一辈子都在你我脚下,翻不了身。而我——”她的喉头一哽,“我也不至于落到如今四面楚歌的地步!是你!都是你!是你选择信任了岳红衣,结果让她成了王的女人。你这个蠢货!”说到最后,几近嘶吼。
宝镜眸光一缩:“你什么意思?你都还没轮着进宫呢,她倒要先进宫?她一个贱民她凭什么?!”
“凭她脱了贱籍,凭她有大王的喜爱。听说大妃已召见了她,还对她赞不绝口,直让她送到宫门外,你说,你是不是养虎为患!”
‘咣当’一声,宝镜丢下手中的烟枪,骂骂咧咧:“贱z人!贱z人!她到底给他们吃了什么迷药,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都受了她的蛊惑。”
宝镜看着桌上的琉璃镜,是光海君之前送来讨好她的礼物,她想到红衣跟她说的关于张福如的秘密……没错,和张福如合作多好,张福如有把柄在她手里,便于控制,她当时为什么就放了红衣一码呢?!
怪自己心软啊!
宝镜悔不当初,将琉璃镜狠狠往地上一掼:“贱人,我要杀了她,杀了她就一了百了,杀了她你和我都有好日子过,不是吗?你得到你的大王,我……嗬!”宝镜慢条斯理的捋了捋鬓发,“王爷不记得我也没关系,以后自然有机会让她记得,但起码,我不想叫岳红衣得了便宜。”
“你说的容易!怎么杀?”张福如瓮声瓮气道,“她如今住在济善堂,轻易不出来,你根本动不了她。”
“那就让她出来啊,她总不能不出门吧。”宝镜不以为然道。
“可……就算她出来了,我们怎么动手?”张福如现下脑子很乱,一想到孩子即将被闵氏抱走,她就止不住的哭。
“哪里用得着我们动手。”宝镜似乎已经有了主意,阴森笑道,“我们动手那是谋杀,大妃动手那叫处置。你不是说她脱了贱籍吗?哈,她一直不肯当伎女,自诩清高,既然如此,我偏要她当伎女,还要在大妃的眼皮子底下亮相,我要她一生一世都洗不清这污名,我要她百口莫辩,要她也来尝尝这被男人百般玩弄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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