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如突然觉得痛快,跟出了一口恶气似的:“啊呀,她昨晚和我分开之后就不知道去了哪里,说来也奇怪,她最近总是神出鬼没的,我正纳闷呢!直到今早才知道原来是和世子在一起。你说,他们有一整个晚上,都在干什么呀?”
眼看着宝镜就快把手中的梳篦给拗断了,张福如继续添油加醋:“真是让我没想到啊,咱们的这个小红衣,这么厉害!之前可忒小瞧她了她了。”
宝镜一想到红衣平时这个时候早该来见自己,今日却还未现身,不由的妒火中烧,派人出去寻她,结果被告知行首大人叫了红衣去。
“看见没有?”张福如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行首大人都亲自过问了呢。宝镜啊,你说,岳红衣这回攀上了高枝儿,她还会记得咱们两个低不成高不就的昔日闺友吗?”
宝镜冷笑一声:“张福如,就算行首大人叫她过去又怎样!我要等岳红衣亲自过来问了才算数。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不、信。”
“你不是不信,而是不敢相信,害怕相信。”张福如存心膈硬宝镜,“你看看你,就快虚龄二十了,可闯出什么名堂没有?云韶府不是你一人独大,汉阳城更不是你一人独大,岳红衣却一天天大起来,亭亭玉立,再加上她天赋惊人,如果真的做了世子的女人……呵,也没什么不好——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以后只要我们多巴结着点,按照她的脾气,想必也会让我们分一杯羹吧?哈,真是与有荣焉。”
“你愿意做鸡犬是你的事,别捎上我!”宝镜满面怒容,恶狠狠道:“我尹宝镜从来不是分一杯羹的人。要么是我的,要么谁也别得到。”
说话间,外面的婢女领着红衣进来了。
张福如想要躲到帘子后头去,宝镜讥讽她:“干什么,你有种当着她的面说啊,刚才不是还口若悬河嘛……”
红衣才踏进屋里,‘砰’一声,一个茶盅就摔碎在她脚边,婢女们吓得后退一步,红衣却若无其事,蹲下来收拾破碎的瓷片,一边道:“宝镜姐姐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谁又招你惹你了?”
而福如已经来不及躲藏,红衣抬头见到她,‘哦’了一声:“福如姐姐也在啊。”
张福如讪讪的笑了一下。
宝镜板着一张脸,问:“红衣,你昨晚去哪儿了?”
红衣吃力道:“从我回来到现在,每个人都在问我昨晚去哪儿了,去哪儿了……行首大人问我,训育妈妈问我,唉。她们问我是她们的职责。至于别人,闲言碎语我也管不着。可是你们两个,难道不该站在我这边关心一下我吗?问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要不要紧?”红衣说着,俯身用手揉着膝盖,怏怏道:“我一夜未归,你们就不担心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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