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看她,起身,走出去的时候脚步有些狼狈。
孙三阳转身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两分钟后,听着窗外发动机的轰鸣声,她的眼底依旧没有半分波澜。
“或许有些人认为感情,尤其是爱情,是人生中必备的一个步骤,的确,我不否认。但是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小部分人,他们的幸福,他们的成就,他们的满足感,不需要从另一个人身上获得,离开了爱情,他们有更好的渠道,节约更多的时间去做其他事情。在我并不冗长的一生中,或许有这样的一次机会,可以让我去改变这种想法,但是我放弃了,因为天无时,地无利,人不和。”——孙三阳,摘自《影响世界的50位名人》
说是来做思想工作,其实是个通知的性质。
两天后,专家团一行就来到了平城看守所,中巴车开进院子,后面跟着三辆记者的suv,但还没等进门,记者的车就被拦在了外面。
“按照我们事先通知的,各家电视台一家只能进一位记者,摄影设备和录像设备均不能带入看守所,请大家配合我们到这边进行检查。”
为了这次谈话,梁春也申请了一队武警来这边支援。
在场大多数大多是社会或政法部的资深记者,看到这个阵仗还算是比较冷静,但是有几个小报社的年轻记者脸上明显浮现出紧张的情绪,脖子上挂着的相机带子在手中攥了又攥,最后还是在武警的示意下把设备都拿出来放进了提前准备好的箱子里。
他们中有孙三阳的“熟人”,当然也只是单方面的“熟”,有几个曾经以为在对面树上偷拍孙三阳的照片被勒令回家“放假”一个月才回来,此刻从正门光明正大的走进看守所还觉得不太习惯。
大部分人都是紧张的。
他们在武警的带领下到院子一角的一座小楼上——那里是一般领导来检查工作时候开会的地方,以前做过类似的会面,也是在这里,有一间特殊改造的房间,中间用玻璃隔开,装上摄像头扩音器等等设备。
房间不大,先安排专家坐下后记者们只能站在后面。
前面坐着的人在低声交谈,他们手里的资料是公安部统一下发的目前所掌握的孙三阳的各项资料,属于保密等级,只能浏览绝不能外传。
后面的记者们因为没有座位还在和看守所的工作人员沟通,但所有请求都被一一拒绝,看守所这边态度也很明确。
想听就要站着,不想站就走。
记者们面对穿着制服一脸严肃,腰间还别着电棍的武警没有半分办法,没有设备在身上的记者还不如不带枪上场的士兵。
当然,这种吵闹在玻璃对面的铁门“咔哒”一声响之后瞬间被安静取代。
先走出来的是梁春,他没说什么,直接走到角落坐下,随后穿着蓝色囚服的显瘦身形一晃,从后面跟着走了出来。
现场的空气立刻紧张了起来。
所有人几乎都屏住了呼吸。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过这种感觉,不是像拍卖会看到一件令人惊叹的古董或者壮观的美景的时候那种窒息感,而是她一出来,眼神扫过你的脸,虽然你知道她没有在看自己,但还是忍不住心跳骤停——像被人掐着脖子按在悬崖边!那种压迫感让我一瞬间就相信了,她就是那个连环杀人犯——尽管说实话,她的长相清秀,眼神中也没有一点普通杀人犯那样让人不舒服的精光或者杀气,甚至她的嘴角还有若有若无的微笑。我想这就叫气场。”——记者姜岁,平成时报法制版第三版《她究竟对社会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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