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
“这么严重?”
“嗯,病危通知书下了五张。”陆藏的睫毛不可见地颤了颤。
孙三阳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看向那熟悉的,白色的天花板:“谁签的?”
陆藏看向她:“我。”
“什么感觉?”
同样的问题,不同的语境,她总擅长这样做,再把微妙的心情抛还给他。
陆藏的脖颈转的有些僵硬:“我在想,孙三阳。”他顿了一下,成功把她的视线重新吸引回自己身上,“你还不如死了算了。”
咬牙切齿。
他的表情严肃,孙三阳却被这句话逗笑了。
“想我死,不签手术通知书不就行了?”她的目光轻轻落在他的手上。
那只手手背略有青筋凸起,手指修长。
孙三阳几乎能想象到他当时的表情,一定是紧皱着眉头,手紧紧捏着笔尖,龙飞凤舞地在签名处签下自己的名字。
嘴角,当时一定是紧抿着吧。
孙三阳的目光落在陆藏的嘴角,陆藏眉心皱了皱,不动声色。
她歪着脖子看了一眼窗口,下面的风光似乎很陌生。
“其实杀人多了,偶而来着么一下,感觉也......”
“你能不要再说这种话吗?”陆藏打断了她的话。
孙三阳一愣。
男人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步走到她身边,把她笼罩在他的阴影里。
他背对着窗户,挡住了所有光纤,孙三阳看不清他的表情。
“好好好,我不说了。”孙三阳抬起手撑在床上,想要坐起来,但没想到刚一动,就牵扯到了腹部的伤口,刚刚缝合好的伤口还很脆弱,轻轻一拉就是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再加上她之前五次病危,失血过多,现在除了动动眼珠手指,根本没有别的力气,身子动了动,就摔在了床上。
陆藏叹了口气,弯下腰扶着她的肩膀把她重新按进床上,转身从床头拿起遥控器,缓缓把床头上调,让她可以更好的看清病房的全貌。
门口经过两个穿着军装的人。
孙三阳看见,“军医院?”
“嗯。”枕头拍打的松软,垫在她背后。
再小心的动作伤口还是痛,但是这对于孙三阳来说不算什么。
她摸摸自己的腹部,上面被贴了一块厚厚的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