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瑶顿时见鬼了一般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外面的雪还在下。
毕竟是北方城市,雪一下就是两三个小时,外面的汽车顶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
章瑶昏昏沉沉地办完手续,连伞都顾不上撑,快步走到车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窗户已经被雪花封住,整个车厢都是暗的。
章瑶刚坐进去两秒钟,眼前一片昏暗。
她突然从座位上跳了起来,飞快的启动车子,打开雨刷,把车窗上的雪花全都一股脑扫下去。
耳边是“刷啦刷啦”地声音,眼前渐渐出现光亮,她这才安心地瘫坐在车座上。
章瑶从后视镜里看见自己的脸——这张脸从前一直是她的骄傲,是她四十多岁还可以有如此优沃生活的资本。
可是现在,只不过短短的一个多小时,现在的她透过镜子,看到的是自己惊魂未定的神色,和瞬间苍老的容颜。
好像这才应该是真正的她,之前的光线,不过是偷来的而已。
现在,那个人回来了。
一年了,与其说是在躲,不如说是在等她。
她知道她自首,承认罪行的那一刻,都不如现在如释重负。
欠下的债早晚要还。
章瑶突然捂住自己的脸,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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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所里,一群参与了刚才谈话的人正在围着屏幕看录像回放。
“事实一定不是像这个章瑶之前说的这样。”梁春看着章瑶的口供记录说道,“我们按照她的口供分析,她和孙三阳的关系应该不属于敌对甚至可能还是相当融洽,所以才放心让她和孙三阳谈话。”
他皱着眉头:“这份口供没有人拿去和孙三阳确认过吗?”
陆藏开口:“她看过,什么也没说。”他似乎有些漫不经心,“不过如果她当时说了,也就没有这次对话了。”
“刚才章瑶差点掐死她!”张武城有些疑惑,“据我们调查,那些年章瑶对高善群也没有多少真心,不至于死了一年还恨得想报仇吧?”
“选在派出所报仇,她傻?”梁春鼻腔哼了一声,“我看这个章瑶的可信度不是很高,一定要保留我们追究的权利,她这是妨碍司法公正......跟她说什么时候再来录一次了吗?”
“明天。”张武城回答道,“这件事,是不是要告诉上头一声?”
梁春揉了揉眉心:“我去说吧。”他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坐在最远处的男人,“陆藏,你有什么想法?”
被点名的陆藏抱着手臂坐在桌尾默不作声。
半晌,他起身朝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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